祁棠拼了命给旁边事不关己抱着手臂看热闹的沈妄递眼色，对方看了她一眼：“你眼睛抽了？”

        冒出来的血字，让他了结母亲的命。

        所以他选择了大冒险，他明明知这个选择活下去的几率会更低。死也好，活也罢，终结这暗不见天日的人生是他现在唯一的念。

        祁棠感觉自己有些打结了，好半晌才勉强开口：“这是你母亲啊，社长……”

        祁棠快晕厥了！她早该知他本来就不是人类，自然也没有人类的同理心，这和推一把本来就在悬崖边上的人有什么区别！

        江亚川抬起血红的眼睛。

        语气中有一丝蛊惑：“不下手上就要死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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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如牛，额都是汗，牙关紧咬着，像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斗争。

        “她早就不是了！”江亚川崩溃地吼了出来，“我的母亲是每日为我准备好早餐，下雨叮嘱我带雨伞，为了供我的学费连轴转打三份工的女人，不是这个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没有生机，疯了一样我交钱的病鬼！”

        “社长！”祁棠匆匆赶到，啪的一下推开门，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你在什么？”

        “你骗我！”

        “我还是个高中生，我才十八岁！我能怎么办？我那么努力才考上七中，和你们这些悠闲的富二代不一样，没有人会给我兜底的，再这样下去我的人生会毁了的！”

        “这样也好，这样就好……”他神经质地低念着，手指却抖如筛糠，无论如何也无法握紧。

抖的手，慢慢放在了女人细弱的脖颈上。温热的温让他的手指哆嗦了一下，隔着薄薄的肌肤，颈骨嶙峋得硌手，几乎像一把匕首，能刺伤他的心脏。

        “她病了那么久！那么久……”

        “这就是我的冒险！！”江亚川低吼，“你阻止我，是想我死吗，祁棠？”

        他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真的有！”祁棠语速很快，情急之下什么都爆出来了，“记得我们在别墅的第一个夜晚吗？我选了大冒险，但我本没亲沈妄，我没有完成冒险，所以那个晚上我就撞鬼了！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她急得鼻尖也冒出细汗，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社长，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是真心想杀了母亲，游戏又怎么会那么好心顺着你的心意呢？它只想看你崩溃，后悔，不要被它迷惑心智！冷静下来，我们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给予你生命是你母亲的选择，而要不要对这条命负责，是你自己的选择。”他用毫无情绪的语气说。

        眼前浮现母亲的音容笑貌，扶起年幼摔倒的自己的母亲，熄糕上的蜡烛庆祝的母亲，温柔说“小川懂事了”的母亲。

        “为什么要劝？”他嗤笑一声，“他说得有理啊。“

        “你也劝劝……”她低声，拉了拉沈妄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