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替别人给你报平安的。江亚川现在在警局，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现在他很安全。”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不是人”这一回事。

        她似乎真的有些伤心。又过了一会儿，沈妄几乎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的声音低低响起：“我不是装好人，我也很自私。我帮助他人，只是想有一天当自己也落入这样的境地时候，也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援助之手。”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好的，我现在去警局。”不怎么说，江亚川是平安的就好，或许他真的找到了办法，怪谈放弃了向他索命。

        “能。”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没什么波动地说，“但你不够资格。”

        “天真的想法。”他冷笑，“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会知，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祁棠愣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知什么？”

        祁棠：“……你讲话很伤人。”

灯掠过车窗的频率也很慢，在他浅栗色的瞳仁中投下沉郁的阴影。

        天色朦朦亮，她从车座上爬起来，了酸痛的膝盖，看清了来电显示。

        “哦？你不知吗？”

        纸团烧尽，留下了一张黑色的便利签。

        祁棠忽然问：“你也不能吗？”

        挂断电话后，祁棠的手心冰凉，一直在发抖。

        沈妄侧望向她：“看来不需要找人了，现在去警局？”

        他就站在远，看她这样哭了很久。

        因为母亲听了儿子的话选择了楼自杀，所以依旧算作儿子了结了母亲的命，成功完成了大冒险吗？

        “听说一直是昏迷状态，不知为什么偏偏凌晨的时候醒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抢救不及了，就留了封遗书给她儿子。”

        “嗯，我知……”她动作僵，在下车的时候险些绊了一下，“我去便利店买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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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母亲凌晨的时候楼自杀了。”

        忽然想起一事，祁棠又问：“对了，请您转告一下他，他母亲现在很好，医院已经为他申请了减免专项，可以享受到优惠医疗。”

        沈妄却毫不在意地说：“我又不是人。”

        “你和江亚川的关系没这么好吧？我很好奇你现在对他的关心是作给谁看的戏码。”

        “江警官？“她清了清嗓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儿子杀母亲，好人作坏人。灭绝人，毫无人。

        一只纸团无风而动，到了他脚边，倏然自燃起来。

        祁棠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想了想，觉得沈妄说得很有理，人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看见祁棠拿着一瓶水从便利店出来，但她没有回到车上，握着那瓶水慢慢蹲下来抱住了膝盖，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

        对面警局很吵，祁棠听见哒哒的鞋声，江凝似乎是走到了角落：“他还想跟你歉，不过这事我转告不了，还是等你和他见面再说吧。”

        沈妄想了想，在她下车后跟了上去。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在温而平稳的车内，她没有抵抗住睡意。似乎只是打了个盹，又似乎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后来，她是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