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要求所有人把试卷上的错题改正并写出详解步骤才能离开，祁棠不出意外地被留堂了。

        很凑巧的，她的新同桌是来医院看望过她的校舞蹈团成员，脸圆圆讲话不太好听那个，叫作胡思茵。胡思茵带点幸灾乐祸地告诉她：“第二节课要小考，是老巫婆教的数学，你错过了好几个单元的课，要完啦。”

        “真的假的？”她用口型比划。

        最后一大题，沈妄只写了几个公式，就套出了答案。她直觉这个不能抄，步骤太少会扣分，低自己琢磨了。没写两笔，一个小纸团从前面扔了过来，祁棠展开一看，竟然是选择题答案。

        祁棠回想了一下，最后一节育课，他似乎逃课了。

        祁棠转战阵地，拿着卷子和书包从教室移到了图书馆。

        ……

        一返校就要小考，也是够倒霉的。试卷发下来，祁棠看得眼花缭乱，在周围窸窸窣窣的动笔声中悄悄抬偷看前面沈妄的试卷。

        她大学毕业已经好几年了，高中知识早就忘了个干净，幸好原也和她一样是草包一个，考试次次垫底，没人会对她吊车尾的成绩的表现出诧异。

        忽如其来的光线令他感到不适，眉心烦躁地皱了起来。

        被声音惊动的她转看去，沈妄的漫画书掉在了地上，黄昏血色的余晖落在那张俊美致的脸上。

        顿了顿，他补充：“你放心，还是和沈妄挨着的。”

置靠窗倒数第三排。”

        祁棠垂下了眼眸。

        她看所有错题都犹如天书，更别说试卷上一大片的红叉，只能翻数学书按照考点一个个套公式。

        夕阳西下，无限接近黄昏。祁棠以为这个时间点的图书馆没有人，但找座位的时候发现，沈妄躺在靠窗的书柜上，支着一条长，漫画书盖在脸上，正在睡觉。

        祁棠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低下去。她知，自己肯定脸红了。

        沈妄大概就是那种最容易被青春期少女暗恋的男生，冷冷的酷酷的，看上去有很多秘密，有时忧郁，有些又像个乖张的坏小子，如果他能正常长大的话，肯定会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

        啪嗒。

        祁棠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调整角度，帮他挡住了光线，手心的阴影则落在他的双眼上。

        举了一会儿，她的手臂酸涩，正想换一条胳膊，冷冷的声音蓦然响起。祁棠低对上他毫无情绪的眼眸，瞳仁中的血色宛若古典的鸽血红宝石，沉郁得有些不正常。

        她极轻极轻地拉开椅子，又极轻极轻地放下书包，开始认真改题。

        七中放学很早，这几年实行减负，富二代们放学后直奔市中心的酒吧和购物商城，好学生们则是拼命上补习班拼命卷。

        没改到一半，值日的同学她离开：“我打扫完卫生了，得锁教室门。”

        他的眼睛……

        小考试卷是在下午的时候被批改下来的。

        ……如果能正常长大的话。

        祁棠心中默默泪，面上扯出笑容：“……好的，谢谢你。”

        沈妄挑起一边眉梢，也用口型回她：“你试试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