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时常这样想着。
最后她放弃了报警,但也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离开了那个家。她还没长大,却已经开始学着艰难地养活自己,她的大学生涯几乎没有一天是空闲的,连轴转地代课,打工,供养自己的生活费和助学贷款。看着别的室友能打电话跟爸爸妈妈撒
,诉说生活中琐碎的烦恼和喜悦,她心中无比羡慕。
她的手也是
的,这双手颤抖着摸到了他脖子上的项圈。她终于有机会对他说出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祁棠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竟然也下意识朝她走了几步。就是这几步,在祁棠险些摔倒之前接住了她。
第一次见识到死亡,是在祁棠八岁那年,父母带她出去郊游,却遇见了醉酒的卡车司机,是母亲将她牢牢护在
下才保护了她的
命,父母却都因此去世了。
她吓坏了,要报警。被赶回来的姑姑阻止。姑姑是个心
温柔的女人,工资微薄,多养一个她其实很吃力。那一天她朝自己跪了下来,用已初
苍老的脸庞啜泣着,希望祁棠能原谅她的丈夫。如果这件事在他的工作单位曝光,会害他失去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因为生病请假一天在家,在客厅吃药的时候,姑父走出房间,赤

,下
丑陋细小的
耀武扬威地上扬着。
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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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都是嗡鸣声,而腰侧传来
热的痛楚,被尖锐的玻璃划出一
血肉模糊的伤口。她捂着腰,摸了一手鲜红。
然而子弹已经飞了出去,虽然临时偏离弹
,没有
中女孩,却误打误撞
中了残留在现场的爆炸装置。
如果我能更加勇敢一些……
得的!”
祁棠被一阵忽如其来的巨大气
掀飞出去。
“你自由了。”她轻轻说。
如果我能更勇敢一些就好了。
好疼……
“沈妄!”
小小的女孩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她,她像个碍事的累赘一样,被人推来扔去。有时在这里住半个月,有时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冉教授扣下扳机的瞬间,江凝用
子把他扑倒了。他咬着牙,齿
中渗出鲜血:“人类的生命不能用值不值得来衡量,我们是守护人类生命的最后防线,也是底线!如果失去这个底线,去伤害普通人的
命,六局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叫他的名字,一瘸一拐朝他奔去,沈妄也听见了她,转
用血红的眼睛茫然地捕捉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极度疲倦的无数个深夜,她也曾蜷缩在床尾啜泣,恨父母为何离去,又恨他们为何不带着自己一起离去。她活得好辛苦,总是因为
世自卑,暗自咽下了许多委屈。
要不算了吧。她又心想。
他闻到了
郁的铁锈气息从女孩的
上传来,她受伤了,还
了很多血。呼
薄在他颈窝里,温热又
。
几乎是一瞬间,又像半辈子那么久,她后知后觉地恢复意识,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到了十四岁,青春期的少女开始发育,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姑姑和姑父办理了她的收养手续。那个时候的祁棠天真以为,自己终于有家了。姑父看着她的神色却越来越怪异,有时候,祁棠会害怕他的眼神,但更多时候是她对自己的谴责:好不容易有好心人愿意收留你,好不容易有一个家,你怎么能这么揣测他们呢?
她摇摇晃晃站起,
掉嵌入膝盖的玻璃碎屑,在爆炸的火光映照中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