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颂周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他扯开领口，迈步走向水声已经停下的浴室。他没有敲门，直接拉开那扇磨砂的推门。

        许洄音在心里叹了口气，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心。

        抱着花走在回家的路上，冷风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怀里的玫瑰香气馥郁，却让她感觉更像一种负担。

        他圈养的一朵花，竟然在他不知的时候，被人试图染指。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抗拒？

        等待？

        他竟然喜欢许洄音。

        林朝颂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还没想出答案，视线就落在旁边的燕麦色外套上。

        陈默沉默了片刻，脸上是难掩的失落。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了……没关系。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考虑的时候。”

        以前他送她东西，她都要藏起来，唯恐被盛澄发现。现在倒是不怕了，好像唯恐盛澄不会看见。

        一种被挑衅的暴怒瞬间席卷了他。

        “……”

        他记忆力极好，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刚刚在路上刷朋友圈，看到的一张照片。陈默发的，文是[希望有机会]。

她说的是实话。

        她松了口气，将花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像放下一个手山芋。她脱下外套，直接去浴室洗澡。

        许洄音开门到家，盛澄不在，最近她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和朋友出门逛逛，这个时间点，或许还在楼下的茶馆聊天。

        离开餐厅时，陈默执意要把那束花给许洄音。

        欠林家的债像一张无形的网，林朝颂更是网中央那只难以捉摸的蜘蛛，她被困在其中，挣扎求生已经不易，哪还有多余的心力去应付另一个人赤诚的感情。

        这花……

        陈默看着照片，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点击了发送，设置成仅分好友可见的朋友圈。

        陈默？

        谁送的？

        照片里没有她的脸，只有她纤细的背影，在冬日夜晚，有种说不上来的故事感。

        一无名火噌地一下从心底窜起，迅速燎原，烧光了他来找她那点微不足的好心情。

        这顿饭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林朝颂有许家的钥匙，他上楼之前，看到了在楼下的盛澄，应该暂时没有回家的意思。他脱下外套，习惯地走向客厅，想倒杯水，目光却倏地顿住了。

        图上的女生背影和许洄音这件衣服十分相像。细想想，两者形也像，或许可以说，就是同一个人。

        而许洄音，她不仅去见了陈默，还收了他的花？还把花带回了家，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许洄音看着那束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玫瑰，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等待，尤其是这种注定没有回应的等待。但她没有再说更多拒绝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

        她没有注意到，后不远，陈默举起了手机，对着她抱着花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水声淅淅沥沥，她本没听见门外开门的声音。

        茶几上，那束香槟玫瑰突兀地存在着，在相对简单的装修风格里，显得格外扎眼。

        “拿着吧，不然它就只能进垃圾箱了。”他语气带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