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病房裡的空氣凝滯而沉重,各種儀qi發出規律的滴滴聲,監測著床上那人微弱的生命跡象。許昭慈就這樣靜靜地躺著,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隱約還能看見滲出的絲絲血跡。溫世安坐在床邊,三天了,他幾乎沒有闖過眼,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高級訂製的西裝也皺得不成樣子,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瀟灑從容。
「昭慈,你醒醒好不好?」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低得讓他心驚。護士剛剛換過藥,說傷口沒有感染,但她就是不醒。醫生說是因為shen體和心理受到雙重打擊,陷入了自我保護的昏迷狀態。自殘的衝動加上被侵犯的創傷,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眶紅得嚇人,平日裡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悔恨和痛苦。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跟那個護理長上床,恨自己為什麼要用那種愚蠢的方式去確認感情,恨自己把最愛的女人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劉振被他打到重傷,現在還在警察局,但這gen本無法平息他心頭的怒火。
「只要你醒過來,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能醒過來……」
他低下頭,將她冰冷的手貼在自己guntang的臉頰上,試圖用自己體溫去溫nuan她。三天來,他不斷地回想著那天在後台巷子裡的場景,她撞向牆bi時決絕的眼神,像一把燒紅的烙鐵,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他從來不知dao,原來失去一個人,會是這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愛你……昭慈……我真的愛你……你聽見了嗎?」
他終於忍不住,將臉埋在床沿,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無助,第一次在這個女人面前徹底卸下所有的偽裝。他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到頭來卻發現,他早已被她攝走了心魂,沒有她,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灰敗。病房的門被悄悄推開,許昭祁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原本準備好的責罵都堵在了hou嚨裡,只能複雜地看著這個正在崩潰的男人。
就在溫世安沉浸在無盡的自責與悔恨中時,病床上那個靜止的shen影,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的心tiao漏了一拍,猛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剛剛睜開、卻空曠得驚人的眼睛。許昭慈醒了,但她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一言不發,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漂亮娃娃,眼神沒有任何焦點,直直地望著天花板。
「昭慈?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溫世安狂喜地撲到床邊,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他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臉頰,生怕自己會嚇到她。然而,她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就這樣木然地看著上方,好像他gen本不存在於這個空間裡。她的沉默像一堵無形的牆,將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昭慈,是我,溫世安。你說說話啊,哪怕是罵我也好……求你了……」
他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剛剛升起的狂喜瞬間被澆上了一盆冰水。他試著牽起她的手,但她的手軟綿綿地垂著,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惡毒的言語都更讓他害怕。他寧願她像以前那樣又哭又鬧,也不想看到她現在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醫生!醫生!她醒了!」
他慌忙地按下緊急呼叫鈴,對著走廊大喊,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很快,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開始為許昭慈zuo各種檢查,而她依舊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擺布,不發一語。許昭祁聞訊趕來,看到妹妹這樣的狀態,眼睛瞬間就紅了,充滿恨意地瞪向一旁手足無措的溫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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