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他不动窝，拍拍她的手。

        他看到孙远舟走过来，招呼他：“过来，看见没，咱俩在通报呢。”

        “行。”他翻过，从左脖子疼换成右脖子疼，伸出手臂让她枕，她推开了，卧到他口，她的枕又贵又好，比他胳膊舒服多了。

        张工工龄最长，插到人群中间：“回去、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有人愤懑，“我们颗粒无收，倒要挨批评。”

        议论纷纷，类似，洪水难是我们扎小人祷来的，发水灾了竟还要怪到技术人员上。

        孙远舟次日去上班路上看见了成立，说来也巧，他似乎总能在不经意的场合频频遇到成立，像是上天有意提醒他，他边有个年纪更小、履历更美、人也更出挑的二代。

        “你注意点…”

        他已经忘了女优是谁，那时候画质很差，有码无码没区别，都糊得乱糟糟，只能听不能看。他耳朵感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哦，是。”他阖着眼，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不说话了，我真的困了，还要上班呢。”

        平时他也没机会锻炼，最多抽时间跑个步，要是连这个时间都没有，就上下楼来充数。

        他闭上眼睛，那些淫而隐秘的声音又开始循环。他觉得自己和之前有所不同，他的情绪随着年龄更加稀薄，一旦有波动就自发压制，心如止水，他有时害怕这种变化，他知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正常人没法一只永远压到底不松手的弹簧。

        她从后面抱住他：“好舒服，嘶…我是不是很安静。”

        “孙工。”

        谁也不知付国明会不会突然出现，他最喜欢来无影去无踪予人惊吓。

        干他娘，批评就算了，竟然把他写第一个，孙远舟放第二个。当然，论派系，全室是一绳上的蚂蚱，但孙远舟的资历比他要老好几年，怎么也轮不到他成公子去遭这个罪。

        “行，行，我不说了，当我没说啊

        其实他听得很清楚。

        他看着天花板。角落上凿了一个，为了给空调接备用通。往里看其实什么都没有，但由于开在上，总感觉会掉什么东西砸到床。

        孙远舟和其他同事招手示意，指指走廊：“好了，办公时间我们堵在这里也不好，其他室的人过来了。进去吧。”

        “好，那你继续吧。”他决定侧睡，颈椎痛就痛吧，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仿佛背贴着背，现状就对他没那么尴尬了。

        “你冲着我睡行吗？”

        他都快睡着了，她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没没脑的：“我想起一个事。”

        成峻早就看明白了，这块就靠张工和孙远舟主持，他俩红脸白脸换着唱，把底下人弄得昏昏脑，什么都让这两个说了算。只要他跟张工起了矛盾，他保准给老张站街，亏他当着室主任，一点拿不出势，跟老同志套近乎倒是很积极。

        “你是不是贴过防窥了。”

        作为付国明的前任兼老师，成立已近古稀，成峻是老来得子且独子，他被寄予了过大的期望，与之相伴的是过严的苛待。

        “我在家就这样，”她趴到他耳边，嘘声，“我妈听不见的。”

        静默中她转向他，细细请求：“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打扰我？”

        大山来的孩子大为震撼，他凌晨受不了，去了男厕，连两发，回来果真累得倒就睡。

        大一他才第一次知A片。评国家奖学金的时候他是很紧张的。他想要那八千块钱，但名额按人数比例，H大强势学科是电子，他的专业太小众了，只能推举一个。他睡不着觉，舍友给他传了两段视频，号称特别助眠。

        公示栏旁边围着几个同事，上面贴着最新的：关于青玉山事故对四室的通报批评。

        “明天再说吧。”

        她本来一上车就想说来着，但她那时候记挂着祁凡工作的事，就给忘了。

        这就是齐佳给他的感觉。

        “怪就怪咱是辅助门喽。”成峻也是气得冒火，直说风凉话，“看人家设计院，就算勘点图给的一坨狗屎，也敢往那里一翘——青玉山？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怎么都是人家说了算。”

声停下，过了一会，小玩也关掉。

        她戚戚的呼唤随着高结束了，很快总共就几分钟。他像是在听A片，被激，他也不想，像个局外人一样等待着自己的生理平复。

        孙远舟在拐角隐去形，等领导坐电梯上行，才绕从逃生门走楼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