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不曾，只有羊纸。”

        “海里的街溜子，它什么？”黑狼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但还是被沈佳仪抱着手臂走回了海边。

        伊西斯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女郎似乎对海里的鱼很了解？”尼德饶有兴致地问。

        尼德笑，“这是，唔，巴尔干那边抢来的，我们不需要造纸，人族会给我提供的。”

        巨船驶过，小虎鲸就在一旁打量着转。

        “巴尔干那边的人，已经不用羊纸了吗？”少女又问，似在闲谈。

        她怎么这么博爱？

        沈佳仪朝那小虎鲸喊了句：“稍等我一下！”

        他说的好――好无辜，好自然而然。

        黑狼：“……”

        小梨涡若隐若现，少女：“那狼族之前，有抢过莎草纸吗？”

        沈佳仪拨拉开遮阳的披巾，她自小学习多运动项目，素质不错，故而跑这两步也并不。

        沈佳仪掰着手指算，“所以，狼人在海茉利亚的历史，还没超过千年？”

        沈佳仪：“……”

        “你别说，”亲王翘了翘嘴角，“以前抢到的，确实都是羊纸。”

        路西法朝她冷冷压去了视线，惹得伊西斯冷哼一声，高傲扭。

        “狼族会造纸吗，亲王？”沈佳仪问。

        野生虎鲸对两脚兽迷之友好，这点她虽然有所耳闻，但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

        “不过，”她已经在纸上画好了圆盘，“我猜，狼人一族，应该是后来才在海茉利亚定居的吧？”

        她弹了弹手指的纸张，“现在这款，工艺来自我的国家，中国。其实早在7世纪，大唐与阿拉伯帝国一战，造纸术便已然传入欧洲，可当时纸质脆弱糙，远没有羊纸耐用，又容易破碎，惧怕水火，所以圣经还是羊卷书写，直到13世纪，中国造纸术的髓才被欧洲人参透，也就是，亲王抢来的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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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德抬了抬狼瞳，眸底划过一丝惊讶，“怎么知？”

        亲王不置可否，也想听听她是怎么猜到的，调子一扬：“怎么说？”

        现在她并不确定凑到它旁边会不会被一口吞下，沈佳仪将被风乱的发拢到耳后，回瞧了眼修补得差不多的大船。

        尼德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模样，打趣她：“女郎慢些跑，本王就在这，不走。”

        沈佳仪也不是很了解，故而只是摇了摇，问他：“要去看看吗？”

        这纸是她向尼德索要的，摸上去已然顺。

        伊西斯冷嗤：“这点距离，自然听得到，上就登船了，我劝你少闲事。”

        尼德不禁摇笑着，笑他总帮自家爱姬说话，叹口气，“那走吧。”

“夫夫，我们过去看看吧。”沈佳仪同他商量，“它好像有什么事。”

        路西法忙追了上去，有点哭无泪。

        那虎鲸对沈佳仪并没有敌意，甚至翻仰着朝她出雪白的肚，一副无害的样子，只是始终晃着尾巴打转，黑狼说：“它让你跟过去。”

        尼德摇着扇子，沉默片刻，只听路西法淡：“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我们跟它过去看看好不好？”小姑娘瞧着他，眸子的。

        虎鲸在前带路，不时回张望一眼，船安静地跟在它后，静静驶过金光灿灿的海绵。

        少女说：“有历史记载，公元前2世纪，埃及托勒密王朝大盛，莎草纸在欧洲广泛贸易，但后来，国王害怕欧洲势力后来居上，杜绝出口莎草纸，于是欧洲普遍采用工艺繁琐的羊纸。”

        尼德扇着扇子，还在同伊西斯温言说着什么，便见雪白的裙裾翩跹着，跑过来一个人族少女，路西法正跟在她后。

        沈佳仪当时也顾不得想别的，对尼德说：“那个是虎鲸，是海域里级的捕食者，如果我们真的帮了它，那就不用担心沿路上的鲛人攻击，亲王也不想，再停下来修次船吧？”

        然后转朝尼德跑去，“亲王！”

        路西法坐在沈佳仪边，瞧见小姑娘一直在盯着个坠了圆盘的带子，在纸上画了什么。

        这时候还没有发明柴油机，船靠风帆与桨提供动力，沈佳仪也不怕小虎鲸被卷进螺旋桨。

        尼德一时惊诧，她口中，若干个世纪，王朝的迭代，遥远的东方国度……从小小一张纸中，就能看出这么多的玄妙？甚至间接推算出了狼族在海茉利亚居住的历史？

        小姑娘讶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

        沈佳仪站定子，指了指后的海域，话还没说出口，亲王就抬了眉梢，“你想跟那只鱼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