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儒呢？他的尸首可有送来？”

        “这些尸首都验完了吗？”陈狡问。

        薛晋看不惯陈狡循序渐进的问法，大手一挥，喊了一声“带走！”

        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打捞上来的那女尸边。

        其实薛晋心里明白，以陈狡的脑子，这种事断然不可能留下活口。

        “油脂烧化了是会粘在一起的，分不开了，这就是他们生前的姿势。”后老于的声音，吓了陈狡一。

        薛晋对于陈狡要娶小谢的事儿很是不悦，生了闷气便胡乱推测起来。

        陈狡再问下去，黛娥便不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摇着眼泪，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老于摇摇，“只能看出多年卧病在床，上已经有多褥疮了……”

        陈狡正要跟上去，却被薛晋拦住了，“这里交给我好了，虽然不知你和周儒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帮一个死掉的周儒还是帮你，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刚一进去，他差一点被那气味熏的吐了出来，扑鼻的恶臭和一烧焦的味刺激着他的鼻子。

        “……我是黛娥，是周家一个月前纳的小妾，这是我夫君的正室夫人，周大娘子。”她掩面哭泣着。

        “你可验的出来，是什么病？”

        “我没有。清者自清。”

        况且这连杀人带放火的过程过于复杂，他图什么呢？要是偷偷下毒毒死周儒倒是有可能。不过就为了秋游赏月那次那个娼？

        两烧的焦黑的干尸，怪异的连在一起。

        为什么会着火？每天夜里周家有八十九盏灯要点，每一次都

        衙役们看这两个大人一个“铁面阎罗”一个“命判官”争执不停，吓得低干活，大气都不敢。

        仵作老于是个瘦巴巴的老子，一双眼睛倒是犀利得很。

音说，“天天去偷，夜夜去抢，我不信你每时每刻都同她在一起。”

        “除非你和这场火有很大关系。”

        “慢着！她惊吓过度，你要带她去何问话？”陈狡担心他问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哼，有什么好验的，全都是呛死烧死的，这还不明显？除了周娘子一个淹死的。”

        有了人证，薛晋便不在周宅坐镇，给手下靠得住的兄弟们交代了几句，便回衙门准备好好审问这个叫黛娥的。

        两人正在水火不容，争论不休之时。一旁刚刚醒来的女子凄厉的尖叫了一声，随后如梦大醒的哭了出来。

        陈狡可以走进几步，伸手掀开门帘，进了里间。

        “娘子！周娘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瞅着要昏死过去，陈狡过去扶住了她。

        “你不要命的话可以试一试。”

        “据我所知前两日你们走的很近……这么巧啊，和你走的近然后就出事。”

        “……我只是关心案情。”

        “不是。”黛娥呆滞的摇摇。

        银秋最终没能逃出他的魔掌，死后还不得自由。

        陈狡来的时候，他正在洗手。

        这两尸，生前还在着男女交欢之事？

        那这个男尸大概就是周儒了。

        黛娥被衙役带回了衙门，并没有关押，而是让她在后院休息，还叫厨房帮工的老妈子帮忙照看着。

        “那你还不如去仵作那里看看。”

        拿了手，老于坐在一边掏出烟袋，往烟杆里了点叶子。

        那这个女尸既不是周娘子，也不是小妾黛娥，那会是谁……

        “呵呵呵……那边有几看不出是谁的尸，我猜其中便有你说的周儒吧。”老于朝屋里边示意。

        “是你放的火吗？”薛晋审问向来开门见山。

        陈狡的心揪了一下，一丝钝痛像波纹漾开。

        黛娥换上了干净衣服，喝了粥，才缓过来一点。

        看着衙门里人来人往，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周家灭门惨案的事……她觉得好似梦。

        “她是周娘子？是周儒的夫人？那你是何人啊？”他问。

        “陈大人来了？怎么不见薛大人。”鱼眼子都没抬，声音沙哑地问。

        银秋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周家成了这个样子？”

        “和我走的近就出事？你怎么不出事？”陈狡白了他一眼。

        “你下月初一就成亲的人了，别到怜香惜玉行不行啊？我怎么审问关你屁事，除非……”薛晋盯着陈狡，记得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咳咳咳、周娘子淹死之前就已经病入膏肓，多半骨都烂了，死了反而是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