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半晌，无奈：“……波提欧，我叫波提欧。”

        他愤般乱星的发，又垂首咬她的脸，鲨鱼牙毫不留情，在她脸上留下一扎眼的牙印。

        ――赤的报复。

        2.糖花

        波提欧从未想过他会再次遇见星。

        阿尔冈―阿帕歇人往上数百年世代游牧，尽如今已习惯定居城镇，但自由神依旧淌血脉。波提欧无拘无束惯了，除当牛仔打打黑工外，他偶尔会去镇上找点工作或消遣，但向来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

        他们数月未见，但当那灰茸茸的发闯入他视野的瞬间，他的屁条件反疼了起来。

        波提欧压低帽檐，试图装作只是路过，奈何星不打算合。她转过，靠在椅背上同他打招呼：“嗨，又见面了，好巧。”

        了，确实巧。波提欧停下脚步。

        星于是站起，拎着包走向他。此时正是初夏，她今天没有穿西装，而只简单穿了件白色连衣裙，脚上踏着凉鞋，出莹白脚趾。她现在毫无那天晚上的干练，瞧起来又稚了许多；她就这般坐在公园长椅上，似乎呆了许久，好几朵落叶在她发上生了。

        “下午好。”她在波提欧前站定，朝他挤出微笑。她似乎并未想好话题，仅是看见熟人，便下意识想同他说说话：“今天天气不错，你在找工作吗？”

        波提欧却蹙眉，从她弯弯的金眸里剖出几分迷惘。他见过不少这种眼神，它通常会出现在对未来感到茫然的青年、或失足少女上，这可不是个好兆。他反问：“女孩儿，老实告诉我，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星话一顿：“……嗯，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

        看来背后有个悲伤的故事。

        波提欧：“带钱没，我对这片熟，给你找个物美价廉的地方住。”

        “没有。”

        波提欧挑眉。果然，下一秒，星扯住了他的衣角。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望过来的眼神漉漉的，可怜又可爱：“能收留我几天吗？我能干活，干架也还行……”

        像只哒哒、黏糊糊、试图祈求人类领养的小猫崽。

        ――他被赖上了。

        星比较特殊，她毕竟是他第一个女人。

        兴许是怜悯，亦或是想要拯救失足少女，总之出于一些难以言喻的理由，波提欧将她带回了家。

        波提欧同养父母住在一边陲小镇上，偶尔帮他们打理农场。从车上下来时，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牲畜粪便味，视线所及之，农田郁郁葱葱；不远的房屋上，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她抱着自己的小包，亦步亦趋跟在波提欧后进入他的家。门还未完全推开，屋内便传来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臭小子又乱跑，让你给母接生一下要你命是吧？还有，老子的酒呢？你又偷喝……噢！”

        尼克的目光挂在星上不动了。少顷，他扯开嗓子振声喊：“格，格――”

        这是波提欧的家人，格、尼克、还有被抱出来放在餐桌边吃辅食的养女西。也不知误会了什么，他们对星的到来反应热情，仿佛她是贵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