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李玥仪轻轻吻了她的额，神色爱怜。

        门外的躁动声持续不断，李玥仪充耳不闻。她仍旧继续蹲守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床上女子安睡时的模样。

        几个时辰后…

        晨曦降至，飞星陨落，天际浮出鹅羽白。

        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入，照出床边之人不舍的容颜。

        单小雨弱弱哼唧了几声。

        一线天光刺入眼底的刹那，她下意识地蜷指，指尖刮过缎面枕巾，发出极轻的"沙"的一声。昨夜的胭脂在眼尾晕成淡红雾霭，随眼挣扎掀动。

        "嗯..."

        间溢出的半声嘤咛尚带睡意，暧昧交织的信引从鼻下灌入，昨夜的缠绵恍惚还在眼前。

        缓慢睁开的双眼蒙着水雾，床边之人的影也在雾气里变得混沌模糊。

        单小雨嗓音发哑，着眼睛：“几时了？”

        李玥仪温柔拨去她脸上的发丝，小声回答：“还早，再睡会儿吧。”

        单小雨半梦半醒，呢喃着：“你为什么不睡？”

        “我…不困。”李玥仪刚说完，外就传来金属砸落在地的轰声，以及若有若无的尖叫。她面色一冷，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昨夜你太累了，听话，再睡一会儿。”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单小雨彻底醒了过来，撑着子想要爬起。

        “咦，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视线聚焦在李玥仪的脸上，这张从来都镇定自若、不可一世的脸，此刻却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落寞。

        甚至还品出一丝无助的味…

        我是疯了吗？

        单小雨心底暗想。

        李玥仪嘴上说着没事，眼神依依不舍。单小雨捕捉到这一瞬间，人都坐直了些许：“你在害怕？”

        眼前人一怔，尴尬侧了侧脸：“没有。”

        单小雨似笑非笑：“明明就是，你要是不怕，就应该立问我‘为什么这么想？’。”

        李玥仪会怕什么，她什么都得到了。

        单小雨无意识地摸了下后颈，那里明显变得结实了些，表不再脆弱稚，摸起来和周围肤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夜过去，两人间的关系越发疏离。单小雨不知该对眼前的妻子说些什么，李玥仪也藏着事情不告诉她。莫名其妙变成了帝王与皇后间相敬如宾，互不干预的关系。

        既然她不想说，单小雨也不愿多问。她掀开被子，要起。

        “等下。”李玥仪拦住她，手臂轻微颤抖着：“能不能先别走…我…”

        “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李玥仪平日里声音冷御，不怒自威，就算在情动也没听见她带上现在这种卑微的腔调。单小雨更加疑惑，她眉宇微皱：“别闹，以后有的是时间。”

        李玥仪垂下凤眸，寂然：“万一没有呢…”

        轰隆！

        屋外又一声巨响，砸碎两人之间的宁静。

        单小雨看向紧闭的门，隐隐意识到什么：“李玥仪，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话啊。”

        李玥仪突然攥住她，雪色肌肤下血清晰可辨。两人鼻尖几乎相，吐息交错间能数清彼此睫的颤动——可那双眼仍低垂着，仿佛铜镜蒙尘，任她炽烈的目光如何灼烧，也照不出半分影子。

        “小雨，我想问你…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她重新提了口气，艰难：“不，我是想问…如果…”

        “如果什么？”单小雨紧盯着她，表情郁郁：“所以你一直在欺骗我，对不对？”

        李玥仪咬着下，自暴自弃：“是。”

        “西域人、江湖人，从没放弃找你。她们联合起来进攻大周，抓住我的肋让我自甘堕落，让我亲手瓦解大周。就在昨天晚上，她们攻入京都…”

        “我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你，为什么她们还不死心？！”

        她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对方平静到近乎冷酷的面容。

        “说完了吗？”

        单小雨一点点挪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冷笑：“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也一直在算计我，表面上给我时间考虑，给我选择的余地。实际把结局全都想好了，陪我唱独角戏，看我像只可怜的浪狗般进退两难，说服自己心甘情愿委于你是不是？”

        “李玥仪，你昨天那么快房是不是也计划好了？万一她们提前到来，你担心无法与我结契，不能彻底绑住我？”

        “是啊。”李玥仪自嘲：“我知你喜欢她们胜过喜欢我，在你心里我只会带来伤害和痛苦，让你失去自由和快乐。我担心大厦将倾之时只有一个人葬废墟之中，成为孤魂野鬼。所以我想带走你，让你陪在我踏上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