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沒怎麼思考，直接給出客觀評價。

        伊瑟望著那張與殷璃有幾分相似的面容。

        下一秒，傳送陣的光芒在房裡亮起，隨之而來一巨大的力量逸散開來，像是無聲而磅礡的海嘯。

        伊瑟說到這頓了頓，終究還是問出口。

        「你上次問過同樣的問題，然後要我別回答。」

        「她怎麼樣？」

        從當年那個小女孩閉上眼睛，到她再次醒來後，殷璃已經是個心智成熟的少女。

        這極壓迫感的力量很快就被主人收回去，伊瑟也在這時抬起頭來。

        「即便是同一個人，孩子和成年人也不會有相同的眼神。」

        套上最後一件外衣後，伊瑟安靜地在床尾坐下。他視線望著少女，目光卻沒有聚焦，在昏黃的燈光中整理思緒。

        「因為那時候你也不確定，但現在……你看上去沒有一點懷疑了。」

        他面前站著一名年約二十五、二十六的黑髮青年，若不是方才那懾人的力量，看上去幾乎毫無特殊之處。但對方的氣質卻沉穩得像座大山，或一整片海洋，與他外表的年紀全然不符。

        殷璃的親兄長，當代闇魁看著他，眼神淡漠得像鋒利的彎月。

        他話音剛落，房裡的元素瞬間湧動了一下，像是深夜站在漆黑的海崖邊，感覺到兇猛的浪濤打在腳下。

        「我是獻祭她的人。」

神的薰香，希望盡可能延長和穩定她這次睡眠。畢竟之後到火族的後續療程，對殷璃來說又是另一場戰。

        在指尖要碰上少女臉頰的最後一刻，他把手收了回來，轉頭看向伊瑟。

        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伊瑟有時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伊瑟在醫療方面的判斷還是很讓人信服的，這樣篤定的話語，頓時掐斷剩下所有疑慮。

        連結起七族氣運，能量龐大到不可思議，力量甚至還互相衝突的法術，居然如此安靜地在這麼嬌小的體裡運轉。

        就在這時候，傳音符通知收到了訊息，伊瑟沒有查看，直接回復了對方。

        對方搖搖頭，似乎覺得這很荒謬。

        因為最初那瞬間的氣勢，伊瑟知對方應該是剛從剿魔戰場上過來，雖然深色的衣袍看不出任何痕跡，可還是掩蓋不住那血腥味。

        這張臉他也已經見過許多次，但當這兩人第一次共處一室，才體會到他們真的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沒有生命危險。」

        「你覺得，她是怎麼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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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我不懂，自從她清醒後，你也來院子探望過不少次，但為何從不親自見她？」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拋出另一個問句。

        「你如果見過醒著的她就能明白。」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她不是殷璃。」

        而且說實話，殷璃的堅強也讓他有些訝異，一個普通女孩子遭遇那樣的生死關頭，才剛撿回一命的時候，卻依然保有那樣柔軟清明的眼神。

        「你覺得，她是小璃嗎？」

        伊瑟輕輕點頭。

        「證據呢？」

        「魂晶證實了這一點，而且……她的眼神沒有變。」

        中間究竟發生過什麼，處這個世界的他們無從知曉。而在他們完全不知的地方，她是否也經歷過一些難以想像的事情？

        來人走到床邊，低頭看向閉著眼睛、呼平緩的少女。

        黑髮青年站在床邊，靜靜望著正在沉睡的女孩。他掐碎一顆晶石，洗掉上從戰場帶來的氣味和殘渣，伸手想碰碰她。

        「我親自主持了那場儀式，把明知有可能奪去她命的法術，放進自己親妹妹的體裡。」

        「她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你對她來說是陌生人。稍微進一步來說，是體上有血緣關係的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