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看明白了。

邵恒腕上的格拉苏机械表秒针发出转动的响声，时间在室内静静淌，久到他以为于帆不准备回答。

夜里，于帆换了套背的裙子，稍微补了补妆，出了公寓门准备打车去鹿源国际会所。

她踩着细高跟鞋小跑过去，冷风得嘴子有点哆嗦，“是邵恒让你来接我的吧？正好，这附近可难打车了。”

于帆冷静的跟他对视，想要看清男人那张笑的面后面，是怎样歹毒阴狠的心。

“你打算穿成这样去会孟凡钊？”

“坐。”邵恒倒是十分温和的派，拍了拍他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于帆带点新奇的看着他脸上未消的怒意，男人背过，走到落地窗旁站定。

于帆也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行呀，听凭你邵总安排。”

于帆不和他见外，径直坐到了邵恒对面的座椅上。

他背着光，于帆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眼神不太友善。

方胤站在路灯下，一只手插在袋里，红色的烟星在指间明灭。

于帆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暗示，眉微微蹙起。

方胤在车前盖上捻灭香烟，从袋里掏出遥控钥匙，却迟迟没有按下去的意思。

她话音刚落，有什么黑色的物着脸颊重重地砸向地面。

这么浅显的理，这么恶狼似得的一个人，她却花了五年才真正识破。

她径直去到副驾驶，使了使劲却没打开车门，有点傻眼，“方胤……”

“你会不知去了要发生些什么吗？”方胤冷冷的:“他孟凡钊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上不知有什么脏病。你想把下半辈子毁他手里吗？”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后仰，幽幽的:“你要是不肯……”

方胤格中有种君子的端方温，极少看到他直白的表不悦、愤恨之类的情绪。

“怎么……怎么了？”她讪讪的收回手。

于帆先是奇怪他没事在她家楼下摆个男模的POSE是想干嘛。然后又认出他的车子，随即恍然大悟。

于帆低看着自己涂了酒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将一缕散发挽到耳后，她笑笑，“邵恒肯让我去，事先一定也料想到了。他们之间应该协定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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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她这点小别扭还是愿意给足够的容忍的。指尖在桌面上的资料文件上点了点，说是E市的土地一级开发项目总是拿不下来，需要人去活络活络上面的关节。

那戛然而止。

方胤膛剧烈起伏，眼眸黑沉沉的，原本握着汽车遥控的右手空了。

虽说是消极抵抗，但那也是抵抗。

邵恒笑了笑，带点促狭的睨着她，“你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人国土局孟局长就暗地里跟我表明过对你有意思。你现在是个女人，那自然更是顺理成章，去陪陪他，帮我把委托合同敲定。”

邵恒抿着，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烟一直烧到手指，他却好像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