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他的结，双手绕到脖颈后方拽住泥红色的发丝，他被拽得向后仰去。她的力量侵入他不设防的大脑，无数红线不由分说得如同残忍嗜血的劫掠者；所过之，所向之地，尽仓促，都转眼间

        顾瑾感觉大脑像是被她的红线狠狠扯了一下，踉跄几步，双手勉强抱紧苏影。

        此唯一动听的只有心声。怦怦，怦怦，怦怦。

        她并不担心走失，苏影总能掌控一切。

        守门人。他喜欢这个称呼，不，简直要爱死了。在这被时间遗弃的河床里，他终于能独自完整地占有她。

        事实却并不是这样。与怪物的搏斗中苏影并没有用异能帮忙。顾瑾在黑暗中绕行，衣服随风拍打，雷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蓝色尾巴。现在并不是极限，当他彻底释放所有力量时，天空开始震颤，闪电活了一样张牙舞爪，狂风与雷暴凭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照亮了异种的模样。

        苏影笑了：“不。她是母树的守门人。而你，你是我的守门人。”

        “是蠕虫。”

        他听了一会她的心，手忽然捧住她的脸，嘴印上她的双。

        “准备走了。”她反手搂实他的背。“我们把它引过来。”

        虚幻而轻盈。泥色的梦境。这种梦境，会像一张纤弱而柔韧的大网，把人心缚住，尽顾瑾心里某很明白：离开这里后照样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两人不知在黑暗的沉默中静止了多久，顾瑾涩声：“那曾是人？”

        “蠕虫？”顾瑾皱起眉。

        “那是……蛇吗？蚯蚓？”

        现实飞快地向后退去。他捧着她的脸贪婪地吻着，这甜热劲沉重而强烈，夹杂某种挥之不去的黏稠气。他发如泥浆一样暗红，而眼睛恰如冰雪覆盖下最澄净的冰凌。

        他还想问，问蠕虫是你过去的同伴吗？他想问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然而，她眼中的笑影还未消散，大地忽然向下塌陷。雷电闪耀，他抱着她在一片蓝色无暇的易碎耀彩中跌落。

        苏影金色的瞳孔转向他。她那双年轻又苍老的眼里，既无兴奋也无颓丧：“在变成蠕虫前，她也曾是个人。”

        原来这是一片树结成的网，与怪物的泥状节肢连在一起。泥地尽碎，树也节节裂开。在腾起的蓝色灰尘中，两人落在一古旧的光河床里，被微弱的荧光、泥浆的翻声以及疯狂的旨意包围。

        “和我一样？”

        他发出一声受不了似的呻。不知名的怪物盯上了两人，放弃了其它玩偶，一片接着一片纠缠在一起的淆乱的黑追在两人后。顾瑾将速度提升到难以置信的程度，顺着枯树攀走。暗蓝色的球状闪电撕裂空气，照亮了最黑暗的泥潭灰浆。

        低矮的雷暴缠绕着那团硕大的阴影，他的力量超越了意志或命运，拓出第三种宿命的形状。

苏影吼出来。那张脸越扩越大，强烈地充满邪恶与诡诈，僵死的类人的表情中透出一种来自某种极深极阴暗之诞生的恶意。目光沿着那东西移动，只能看见扭曲的光线和阴影构成的一团模糊，移动到某个点后，视觉就涣散了……

        “阿瑾。”

        他换了个姿势搂着她，苏影靠在他前，一只手撑在膛，回首眺望。

        地面铺满碎石，他脱掉上穿的所有衣服给她垫在下面。苏影长发披散，安静地坐在沾满灰尘的布料上，仿佛一只优雅的等待投喂的长猫。她注意到他的眼神，里面的贪求与迫不及待让她暗自好笑。没有比这更差的时机了，连这样的时间都要抓住，顾瑾的举动令她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怜悯。

        雷声隆隆地离异能者们远去了。顾瑜手里拖着两个离死亡只差临门一脚的倒霉，走到罗澄边，两人点彼此示意。

        她穿着衬衫，赤着双脚，鞋子不知在什么时候丢失了，脚掌踏进有着远古气味的灰尘，脚趾匍匐在地。苍白的脚背上浮着细而浅的青色血，他把手覆在那些淡青脉络，味肌肤贴着肌肤的感觉。

        就像爱丽丝掉进兔子。

        古老的黑暗里，附加的象征被一把抹去，只剩赤坦诚，直白俗的望。

        “超越丧尸皇的丧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