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官，必然认识，不知能否介绍一二？这都多少年了，难他们不想当官？圣人可是许了六品平地起步的前程！”

        罗术笑了笑，扭过去：“这不是觉得六品平地起步，有点过，担心事后不能落实，平白坏了交情，以后没法来见这些故人吗？”

        “若是不能落实，那自是朝廷失信，也是他们轻信了朝廷，他们到时候自然该去怨恨朝廷。”张行瞥了眼有些慌乱的秦宝，有一说一，令人无可辩驳。“难要恨我们不成？便是我们，不也是冒着不被计功的风险来这件事情？说到底，早一日能撵走巫族人，便能早一日让圣人获救，也能早一日让雁门、邑、楼烦三郡百姓脱离水火……这是于公于私，于实于利都值得得无本买卖。”

        “说得好。”罗术拊掌而叹。“其实……就在这怀戎，曾经出过一个东齐的英雄，贤侄知吗？”

        张行连连摇。

        “其实此人也算不得真正的英雄。”罗术复又笑。“只因为是东齐国姓，而怀戎这个地方那么要害，便着他镇守，而恰是因为怀戎这个地方那么要害，此地多有布置安排，所以此人在西魏灭东齐的时候，屡屡能够借着地利、人和，以及北荒从苦海、通辽过来的援兵击败魏军，最后生生拖到先帝即位两三年才被覆灭……”

        张行缓缓颔首：“然后呢？”

        “怀戎这个地方，从东齐建国开始，便屡屡出镇国姓，日积月累，高姓之人数不胜数，还都军宦世家。”罗术终于点题。

        张行也笑了，东齐国姓，可不是军宦世家吗？

        “如今在这里，真正有号召的却有两个姓高的。”罗术继续来讲。“一个是黑帝爷观中的士，一个是贩私盐的贼寇……士是因为距离东齐皇族比较近，家族势力也大，所以自幼家里出资建了个极大的黑帝观，只在观中以服侍黑帝爷为名以作避祸，以防朝廷猜忌；贩私盐的虽是地高氏，但早在东齐尚在时就已经被迫往山中占据井池炼制私盐了，算个有本事的，如今已经是奇经通了两脉的高手，在民间那里很有些说法……不知贤侄中意哪一个？”

        “我中意士。”张行脱口而对。

        “为什么？”罗术诧异一时，毕竟，他话语中偏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士出高、家族势力大、号召力也大，而且明显是个养尊优，最多老谋深算的。”张行有一说一。“至于那个贩私盐的，恐怕是个真豪杰，真敢拼的。”

        罗术沉默良久，方才在自己儿子和外侄的瞩目下认真来问：“可是我们是去对付巫族人，不该取真豪杰吗？”

        张行当即失笑：“我们又不是真去打仗，而是去虚张声势，要壮丁要旗帜就好，为什么要真豪杰？真豪杰那么听话？真豪杰事后万一得不到封赏，不会嫉恨世叔吗？反倒是家大业大自幼当士的人……我们要救君上，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力？是想当着上就到的数万幽州铁骑的面造反吗？”

        罗术拍案大笑：“不愧是智！我差点误事！”

        罗信与秦宝也各自恍然大悟。

        张行同样来笑，却并不在意……这罗术已经夸过他三次智了，天知哪次是真的？

        不过，张行很快收声，立即促：“事不宜迟，就趁着今晚上将县令和这个士一起叫来，将事情议定！”

        罗术连连颔首，然后立即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