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东夷,而且是亲征?”
“是。”圣人俨然也在平静答。
“是谁首倡的?”曹皇叔认真追问。
“江都留守来战儿、副留守周效明;幽州总李澄……外加南衙小张相公。”圣人脱口而对。“而且,朕今日早间也临时咨询了司
相公、白相公、大张相公、虞相公,他们都说很好,便是牛相公和苏相公,也都没有反对。”
“唯独没有咨询臣?”曹皇叔目光复杂,再度追问了一句。
“朕以为,南衙多半赞同,军中宿将也多半赞同,便是皇叔一人反对,也不足动摇大局,况且,皇叔终究是大魏的梁
,要留守东都看着自己的塔的……就没有再咨询。”圣人深呼
了一口气,努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来
提醒。“怎么,莫非皇叔真要以一人来对抗天下吗?”
说完这话,这位皇帝方才想起什么似的,摊开双手,将自己的全套衮冕展示了出来。
“没有那个理,臣也没有那个本事。”曹皇叔言语平静。“事到如今,臣只是想来与陛下打个赌……”
“什么赌?”皇帝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若征东夷得胜,臣便辞官归关西老家,再不参与朝政,也不让陛下为老臣留下余地。”曹皇叔拢起手来,言语清晰,虽只是轻描淡写,却宛若平地惊雷。“但若此番征伐东夷再败,还陛下务必请任命臣来
首相,辅佐陛下重振大魏之天下。”
和其他人一样,皇帝陡然变色。
但隔了片刻,这位堂皇而立的大魏国主,居然当众点了点:
“就依着皇叔便是。”
晚间的时候,张行和秦宝一起沉默着回到了自己家中。
而此时,白有思已经等在了院中,并在看到来人后,脱口而对:“张行,为什么没人阻拦圣人东征?”
早就想寻求答案的秦宝也立即看向了他的张三哥。
“令尊拦了吗?”张行毫不客气。“若令尊不能拦,其他人也可以不拦。”
白有思呼重起来,旋即再问:“圣人为什么要这么
?”
“他想。”直接越过对方的张行似乎是在赌气。
“你是在与我赌气?”白有思蹙眉以对。
“不是,是你心乱了。”来到堂屋门前的张行驻足回首。“我是在认真回复你……他想,就去
了。”
“我不懂。”
“他是皇帝,为了即位,为了自己的位子,为了能作威作福不受人制,杀光了自己的兄弟,杀绝了自己姐姐的后人,杀了一多半的顾命老臣;而为了面子也好,为了超脱先帝也好,他动用无数人力,耗费无数命来修了东都,修了明堂和大金
,还用兵降了巫族,伐了两次东夷……敢问这么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云内那一箭?”张行转
肃立,正色以对。“现在他想伐东夷,来证明自己依然是英明神武的圣人,自然有无数被他磨过,晓得他
情的人顺着他的心意去开
……他是圣人,他是皇帝,今日的威势你也看到了,他想
,就去
了。”
“但是,败了又如何呢?”白有思抱着长剑追问了下去。“他怎么敢跟中丞打那个赌?”
“他怎么不敢?”张行当即反问。“征东夷虽然劳民伤财,但其实是有理的;征东夷,虽然要死伤累累,但其实是有很大胜算的……对不对?你我皆知,此番征讨,最大的失败理由,恰恰是圣人本
,但圣人是不承认、也从心底不觉得如此的……所以从圣人角度来言,这一战恰恰是必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