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看着谭诗，哑着嗓子，诗诗姐，是不是人这一辈子，就得有什么东西永远得不到的？

        她十七岁的时候也曾有过扭曲的执念，有过难堪的幻想。

        把灵灵带出去吧。刚刚跟她闹了一点别扭，不太开心了。顾以巍对着谭诗。

        然后在长长久久的压抑中，只等到着有一天因为什么而发。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个妹妹小时候一直跟在自己屁后面，他没有妹妹，是真的拿她当亲妹妹疼。

        我在你这个年纪，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你还是个孩子，你什么都不懂。我们明明已经懂了很多了啊，远比那些大人知的多得多。

        正沉默着，敲门声突然响起。

        谭诗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谭诗将薛灵带到了洗手间洗漱，只是静静陪在一旁，递上了纸巾，并不问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哭成这样，眼神是近乎绝望的哀伤。

        一发，而不可收拾。

        谭诗是一个很清醒透彻的人，知自己想要什么，懂得应该远离什么。在长久的沉默与忽视中自成一片内心世界，不会轻易因为外物产生喜忧。

        没办法，该说的也说了，该的也了，现在继续和薛灵共一室只会越发僵持。

        他一直觉得，小孩子认不清自己的感情，把依赖当成了爱恋，长大后就会好的。

        谭诗推门而入，有些讶异地看着诡异沉默着的兄妹二人。

        两人年龄相仿，彼此也都见过面，算是熟识。

        然而望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神奇，拉扯你的神经，牵动你的执念，将你内心的渴望反复碾碎又重生。

        他疼的是薛灵的感情。

        薛灵洗着脸，着着，眼睛却越来越。

        现在突如其来的出轨被抓反而算不上什么大事了，她知薛灵的子，绝不会真的置他的境于不顾。

        谭诗不知她这是在询问别人，还是在告诫自己，只是轻柔但肯定地点了点。

        我知你已经不小了，薛灵。

        顾总，主叫我拿给您签字。她收敛自己的情绪，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顾以巍。

        像是火山爆发，像是雪山崩塌。

        其实那段话她更多是在对自己说。

        顾以巍有些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按压着自己的太阳。

        这跟年龄没有关系。有很多事情，有勇气去争取是一回事，有没有资格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不看看其他的，也许你会更喜欢。

        顾以巍听着薛灵的哭声，说不难受是假的。

        请进。

        可是，仍然是有些东西，是我们真的不懂的。

        然后眼前快成年的小姑娘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执着地追求想要的东西，而丝毫不考虑是不是她的，该不该是她的。

        只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能理清和浇灭薛灵心中交织的爱和。

        我们又为什么一定要这个东西呢？

        薛灵听了她的话，红了眼眶，只是轻轻摇了摇。

        薛灵将自己圈在沙发上，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十七岁，多么美好的年纪。

        薛灵静了一会儿，还是和谭诗走了出去，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埋看文件的顾以巍，关上了门。

        她在薛灵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顾以巍沉沉吐出一口气。

        谭诗用手了薛灵眼角残留的水珠，对她，但是没关系啊薛灵。得不到的东西，谁说一定是自己不得到的东西？

        谭诗应了一声，走到薛灵面前弯下腰小声地说着什么。

        然而她绝没有薛灵这么勇敢。

        早在她青春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苗，于是迅速疏远，并不想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

        最后，薛灵朝她笑了笑，真情实意说了句谢谢，转走了。

        她的紧紧埋在膝盖中，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