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重地息，它调整呼的抽气声尖锐，像在抽泣一样。你端详它的面孔，它没有哭，的只是汗水。

        你念了第二次束缚祷言，恶魔的垂挂下来，肌肉依然紧绷得像石，但不会给你造成更多麻烦了。你用空下来的手又拿了一次塑料布，把它铺在被划破的那层下面。恶魔的血正从针筒边缘渗出来，像一个堵不住的伤口，即使把针筒再往里面推，血还是不住。

        你又念了一次。

        你没有出针筒，哪怕一整圣水已经全推了进去。你把大号针筒堵在那里，好让圣水到更深，让它在失效前多停留一会儿。

        它挣扎着后缩，盯着你手上的针筒，结上下动。它企图向后爬，但它被固定得很好，几乎不能移动——这恶魔本不该有动弹的余地，都两个祷言了。你不由得怀疑这不是你的错，至少不只是你熟练度不足的错。束缚祷言只对恶魔血统起效，177的亲本可能是两个混血。在以血统划分阶级的地狱大军中，它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在那时断时续、闷在巾中的惨叫声里，你依然听见了熟悉的嗞嗞声。圣水正在工作，与177的黏发生反应。你曾将标准装的圣水泼在其他混血恶魔脸上，那个恶魔士兵的肉发出焦臭，冒起白烟，它叫嚷个不停，圣水也到了张开的嘴里。你知那是什么样子：黏出现燎泡而后化，血沫被圣水稀释，变成一种看上去很脏的粉红色泡沫，像某种工业废水。

        这不见得是在害怕，只是生理的、无法自制的结果。血从肤表层走，肌肉开始收缩颤动，企图阻止失血与失温。你摸了摸它的脚踝，那里摸上去一片冰凉。

        “啊啊。”

        你把针筒插进它毫无反抗之力的双之间，借着的，大号针筒很快了进去。177抽了口气，发出半声被扼住脖子的声音。当你推动活，它张开了嘴。

7是个混血，它会活下来。

        拿着第二瓶圣水进来时，177开始发抖。

        你默数了六十个数才拿出针筒，大量血污涌出来，比你打进去的圣水更多。你看到浅色的血泡，看到深色的污血，它们顺着塑料布到瓷砖上，进下水。看上去很脏，你觉得一次清洗不太够。

        这次冲洗结束后你换上了清水，摘掉的花洒，用水冲掉圣水的残留。你打扫干净浴室，理掉塑料纸，收拾好行军床和橡胶手套，顺便拖干净了之前的车辙。干完这些，你走回浴室，发现177在浴缸里睡着了。

        177张大了嘴，巾掉下来，你能看见它的在口腔中发颤，却没有听见一点声音。这恶魔的瞳孔放大，汗津津地凝固在那里，一口气半天没吐出来，叫不出声，仿佛疼得不知该出什么反应。你知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可能让人（或非人）发蒙。

        它最终还是叫了出来，声音意外很轻。它的声音粝如沙，毫无水分，仿佛被挂在后拖在沙石地上磨过，破碎成很多片。它咳嗽起来，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为咳嗽的震动痛得面容扭曲。177死死盯着你的手，看着针筒一点点把圣水挤进去。它的猛然后仰，后脑勺抵住后面的水泥。汗水过它的眉，从眼上落。它浑上下都抖得厉害，抖得整张床都在震动。

        恶魔会哭吗？你不知。

        177的惨叫飞快地出现了破音，那嗓音本来就有些沙哑，大约之前也已经使用过度。它眼睛发红，龇出白森森的牙，犬齿尖锐。它杀气腾腾地看着你，有机会一定会咬断你的脖子，你一点都不怀疑这点。

        你一点都不奇怪，捡回来的那些客人总是在洗澡时很神，洗澡后很疲倦。它昏昏沉沉地睡在浴缸底，角抵着浴缸，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得像个胎儿。原来恶魔睡觉也是这种姿势。你不想弄醒它，但你得在睡前检查一下伤口。

        你轻轻拉开它的肢，动作足够轻柔，可它在被碰的瞬间就惊醒了。177弹起来，凶猛地攻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