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明白了……”罗宛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裹在上，低下行了个礼，转就要跑出屋子，却在手刚抚上门时被福顺叫住。

        几天后福顺从军营回来，发现钟黎宁没在府里。侍女说夫人和小姐听说今晚城中富娶亲，跑去凑热闹了。福顺摇轻笑，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屋接着看公文了。

        “第二条，本督会为罗姑娘准备些银子，置好房产。姑娘是愿意些生意也好，还是在家安居度日也罢，悉听尊便。”福顺将袖子从少女手中抽出来。

        第二天晚饭时，钟黎宁看着空了的座位问陈暮霜：“小霜，罗姑娘怎么没来吃饭？”

        “罗姑娘清白之，何必屈就，”福顺打断罗宛的话，抬看向她的眼睛，“本督念在罗姑娘与舍妹的情分，给罗姑娘三条路。我在西北军中识得一名将士，是皋城人，世代务农，家境尚可，人也踏实肯干，于罗姑娘而言应是良。若罗姑娘有意，本督会为罗姑娘备好嫁妆。”

        “我……我知，但是我……”罗宛颤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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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暮霜和福顺对视一眼，抿轻笑，对钟黎宁应了一声，在鸡上轻轻挑了一小块。

        见罗宛还要贴近，福顺的声音陡然冷厉，“至于第三条，罗姑娘一定不会想知的，本督也希望罗姑娘不会有走上这条路的一天。”

        福顺暗自皱眉，但见旁钟黎宁吃得眯起眼睛的样子，忍不住舒展眉目，笑着哄她：“阿黎，慢一点吃，还有很多呢。”

        “没关系的，”陈暮霜笑着答，“许是这几日天气干燥没什么胃口，二嫂不必担心，我回去好好问问她。”

        陈暮霜看了看边低数饭粒的罗宛，又看了看对面你侬我侬的哥嫂，心下叹气，回屋便和罗宛谈了一晚上。

        “是我的，阿黎快吃吧，”福顺看着钟黎宁亮晶晶的眼睛笑起来。

        说完，罗宛径自脱掉轻薄的衣裙，出少女妙曼的躯。白皙的肤泛起粉红，手臂横在前半遮半，罗宛脸上的羞带怯，泪光盈盈地看着坐在桌案后执笔的福顺，柔声唤：“督公……”

        “罗姑娘，”就在罗宛快被低沉压抑的氛围吓哭时，福顺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淡漠地没有一丝感情，“你可知本督是个太监？”

        “督公！”罗宛满脸急切，匆忙上前攥住福顺的袖子。

        罗宛闭了闭眼，瞬间难堪至极，哽咽着应了一声，推开门飞快跑了出去。

        “这样啊，”钟黎宁有点担心，“那要不要给罗姑娘请个大夫看看？她也不爱跟我说话，别生了病还自己忍着……”

        “小霜，你快吃。我敢说，全天下没有人东西比福顺还好吃了！”钟黎宁一边啃着福顺夹给她的鸡，一边还不忘招呼陈暮霜。

        罗宛双手抱，冷得不停颤抖，眨眼间已是满面泪痕。是她痴心妄想了，被福顺对钟黎宁的温情脉脉蒙蔽了双眼，不顾陈暮霜的劝阻一意孤行，幻想能得到万分之一的怜悯施舍。直到被南墙撞得粉碎骨才清醒过来，原来那些皆是独属一人温柔妥帖，她竟连万分之一也不得到。

        见门关上了，福顺略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阿黎不喜欢屋子旁边总有人盯着，侍者全都在外面，有事才进来。屋里固然是安静了，可是居然让人闯进来了，唉……

        罢了，以后还是让夜十暗中守着吧。想到要把这个告诉钟黎宁，小狐狸肯定又要哼哼唧唧地不愿意，福顺忍不住笑起来，还要想想怎么哄她答应才是。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伴着柔的女声轻唤“督公”。福顺掐了掐眉，思绪还沉浸在繁复的情报中，以为是侍女来添茶水，有些疲惫地叫了声“进来吧”。

        福顺轻抚钟黎宁的，眼中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爱怜。

        罗宛刚刚升起一丝期望，就听见福顺平静的声音传来，“罗姑娘，我夫人天纯善，侠义心，对罗姑娘亦是关怀备至。望罗姑娘能在三日之内想好，亲自告知夫人，莫要让夫人忧心罗姑娘的前程。”

        “茶壶放在桌边，你去厨房看看鸡汤好了吗，夫人回来要喝……”

        陈暮霜看了一眼福顺，对钟黎宁回：“罗宛她不太舒服，以后都在屋里吃了。”

        “督公，”罗宛将汤煲放下，妩媚的声音中还带着些颤抖，不知是被冻着了，还是太过紧张，“宛儿自那日为督公所救，就对督公……宛儿知督公对钟姐姐情深义重，宛儿不求名分，只求能留在督公边，伺候您和钟姐姐……”

怯地看了一眼福顺，却见福顺面无表情地给钟黎宁挑了两块肉进碗里。罗宛抿了抿，眼中泛起泪花，低下去小口小口地夹饭吃。

        “那好吧，”钟黎宁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桌子上的菜，“诶？今天居然有酱鸡！福顺，是不是你的？皋城本没人会这么。”

        福顺面无表情，除了在罗宛的衣服落时略微垂了垂眼眸，全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