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解，”钟黎宁答。“但……”

        “臣遵旨，”程泊舟拱手答。

        “民女幼时与福顺公公有过一段渊源，此番只为报恩，别无他意。”钟黎宁情真意切。

        钟黎宁点点，心下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时才察觉背后的冷汗已经快把衣服浸透了。这个渣男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不，何止是不吃亏，他非要占了大便宜才行。

        “我只要他一个，”钟黎宁对上赵楚琛的视线，分毫不让。

悯。

        “可有解药？”赵楚琛声音骤然沉下去。

        钟黎宁垂：“民女家乡有个传说，在高山云层之上，有盘龙镇守，盘龙口衔荧草，荧草可解天下毒。”

        也无怪他这般紧张，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皇帝对娴妃娘娘幸甚深，冒天下之大不韪纳自己父亲的妾为妃不说，还一心一意要把她抬上后位。东厂已经不知堵了多少反对大臣的嘴，本来关系就紧张的东厂与朝中官员越发势同水火，皇帝陛下却还是一意孤行。

        赵楚琛眼神中的探究和戒备越来越重。

        钟黎宁行礼之后走到床边，四检查一番，果然在乐兰颈后发现了几不可见的两个血点。

        “如何可得？”赵楚琛看着沉睡的乐兰，睡着的她一如醒时的甜美，周还添了一丝温婉安然。

        钟黎宁早就好准备，在程泊舟府上等着了。一见里来人，立刻上了轿子，不一会儿就被领进了兰殿。殿里除了床上的乐兰，就只剩下程泊舟和赵楚琛。

        见赵楚琛还不开口，程泊舟心里叹气，接着说：“程家会带上奏，请立娴妃娘娘为后。”

        “我会彻底解决那金雕，再不让他四作乱，”钟黎宁打断。

        钟黎宁又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会儿脉，睁开眼满脸为难，半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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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能把福顺从这泥潭里拉出来了，自穿书以来时刻压在钟黎宁心口的巨石四分五裂，她觉得自己轻得像要飞到天上去了。

        “哦？还有此等人物，她如今在何？”赵楚琛问。

        “这不……”赵楚琛缓缓开口。

        “朕昨晚还宿在兰殿，今日午时便听下人说兰儿晕倒了，必然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赵楚琛蹙眉，“如今正值年关，四方人员冗杂，内往来频繁。你且去查查，务必要找到下毒之人。再尽快寻些医术湛之人，为兰儿看看。”

        程泊舟言又止，终究还是不忍心泼她冷水，命人调转车，迎着暮色向福顺的宅邸奔去。

        赵楚琛紧盯着钟黎宁的眼睛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会带他离开，此生再不踏入京城半步。皇上对外尽可随意说明，我只要他这个人。”钟黎宁语气极为坚定，“若皇上答应，荧草和金雕的眼睛，我自会双手奉上。”

        “如何？”赵楚琛问。

        “对了，有不方便的可以去东厂借些人。找庆洪借，莫要让福顺知，此事务必保密。”赵楚琛想起什么似的补充。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赵楚琛沉声。

        “传说难辨真假，便是真的，要找到荧草不但九死一生，更要机缘巧合，”钟黎宁平静，“皇上，民女有一不情之请。”

        静默半晌，赵楚琛终于松口，“离开了，就莫要再回来了。”

        “东厂厂督，福顺。”钟黎宁抬沉声。

        “是，谢皇上，”程泊舟回话，低想了想，接着说，“臣少时云游四方，在苗疆意外中毒，幸得一医女救治，方才保住命。臣感念此女救命之恩，与她结为兄妹，时常邀她来我府上小聚。此女于蛊毒方面建树颇深，或许可为陛下分忧解难。”

        “皇上，”程泊舟在一旁轻声开口，“如今弹劾东厂的折子越来越多，朝野上下防备甚深，福顺公公能的事已经不多，不如……”

        “皇上，请恕民女无罪，”钟黎宁下床行礼。

        “娘娘所中之毒名曰百年酣梦，乃是一种西北地区的致命蛇毒。传闻中毒之人会在百日沉睡中悄无声息地死去，”钟黎宁垂目答。

        “你要什么？”赵楚琛转过来。

        “哦？”赵楚琛直视着钟黎宁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剑，压得钟黎宁不上气来。

        强压着兴奋难言的心情，钟黎宁和程泊舟告辞离去。

        刚出门，钟黎宁的雀跃脱口而出，“程泊舟，快快快，我们去找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