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颤抖着睁开眼睛，却见面前的钟黎宁没有像以往那样消失无踪，而是一直笑看着他。福顺有些恍惚地问：“是……是阿黎来接我了吗？是我死了才唔……”

        钟黎宁闭上眼睛，咙像被堵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口疼得几窒息。

        “有次我出门办事，督公整整五日水米未进，等我再回来时发现他倒在桌案上。暮霜小姐又惊又吓，险些产，求我守在督公边。待督公醒过来，我便向狐族学着如何化出夫人的幻像，让她坐在餐桌旁边陪着督公。督公见那幻像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却当真坐下吃饭了。”

        ＂这就是那贾姑娘？“钟黎宁问。

        钟黎宁的眼泪蓦然滴落，轻轻应了声，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再后来，暮霜小姐出嫁了，督公便命人守着门，不再让人进府。夫人留下的任何东西都摆在原地不让动。卧房也锁了，督公除了偶尔去打扫一番，再也没进过那屋。”

        “别胡说，”钟黎宁连忙堵住他的。

不眠不休，每天就是四找那金雕，听到任何一个消息都要亲自去看。谁劝也没用，短短一个月就瘦脱了相。狐族有人看不下去，幻化成夫人的样子，不知与公公说了些什么，他才稍微好些了。”

        “督公如今还是不爱睡觉，虽然不会再夜不能寐，却也时常惊醒，只有来雁回湖的时候才能睡个好觉。”两人一同看向内睡得安稳的福顺，夜十的声音宛若叹息，“夫人，督公真的……”

        里很冷，钟黎宁站在石床边凝视上面蜷缩着的福顺，温柔抚上他的侧脸。傻福顺，怎么能这么傻呢……

        见钟黎宁顿了下，慢慢直起，福顺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忽然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你又要走了是不是，你每次……每次亲我就是又要走了。你……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嗯……阿黎……”福顺似乎感觉到钟黎宁的视线，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伸手盖着钟黎宁的手上，傻乎乎地笑起来，“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钟黎宁不顾被他缠得生疼的背，低在他上啄了一下，轻声：“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后来回京，督公能在书房小睡一会儿了，但每次睡着后都会叫着夫人的名字惊醒过来。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督公就会到卧房枯坐一夜。”夜十低着，声音沉闷。

        “你……你都九十三天没来看我了，”福顺忽然很委屈，却只是紧紧地攥住钟黎宁的手摁在自己口，急切地辩解，“我有认真听阿黎的话，好好吃饭，也……也偶尔睡觉的，阿黎别生气好不好？别不理我……”

        吻着吻着，钟黎宁尖上尝到了一阵咸涩的味，睁开眼睛一看，福顺眼睛还闭着，泪水却早已了满脸。

        钟黎宁觉得福顺就像是一块黄油，刚被她碰到，就迅速化下来，双手悄悄环抱住她，越收越紧，闭着双眼急切地回应着，又亲又咬，像是要将她吞了。

        钟黎宁眼前一片模糊，再也无法忍耐，低下便要吻上他干涩的。但刚俯下，就见福顺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惊慌地看着她。

        “夫人知？”夜十惊讶，“幻像意外被下人撞见了，我便谎称那是督公新认的义妹，姓贾。”

        钟黎宁轻吻着福顺的，缓缓闭上眼睛，遮住了眼角的水痕。

        见他不上气来了，钟黎宁稍稍退开一些。福顺双目紧闭，角抿起，手臂却像是要靠树木汲取养分的藤蔓，在钟黎宁背上越缠越紧。

        钟黎宁双眼泛红，一语不发。

        钟黎宁从没听他苦笑过，原来心直口快，自在不羁的夜十竟也会苦笑了。

        “一年又一年，外人看来督公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可只有常待在他边的才知，他每天都把自己扔进浩如烟海的文卷之中，本不留一丝息的余地，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夜十苦笑。

        半晌，两人的慢慢分开，钟黎宁垂目看着福顺盈满水色的眼眸，笑着说：“福顺，我回来了。”

        再顾不上其他，钟黎宁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福顺，强地撬开他的，不顾福顺的挣扎拒绝，探入他口中勾住他的激烈纠缠。

        福顺盯着钟黎宁的脸怔愣片刻，忽然全颤抖，猛地抱住钟黎宁嚎啕大哭，只知翻来覆去地喊“阿黎”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