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拨浪鼓一面印有女童，一面印有男童，谭秋龄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忘了在哪儿见过。

        她对侧的梅边说：“今天我们可不可以回去的晚一些？”

        寒风刺眼，庄无意眼睛微眯，褐色的瞳孔闪了闪。

        庄无意本想还要奚落一番，看见朱里走了，只好跟着走。

        也是，梅边是要给庄十越和吴茵饭吃的。

        待看清走近的男人是哑巴刘，谭秋龄就想出声呼喊梅边回来。

        直走出了庄府，谭秋龄快速的心都没有恢复平稳。

        他好像又黑了不少。

        目送梅边离去后，谭秋龄刚一转，冷不丁的就被后靠近的男人吓了一。

        庄无意知自己怀孕了，庄无意看见了自己的肚子，谭秋龄扶着涨得发酸的后腰，手心生出了汗。

        “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吃南街的小馄炖。”

        梅边：“那可以把小馄炖买回府里吃，二爷和二少都等着我回去饭吃，不能回的太晚了。”

        梅边推脱，被谭秋龄进他怀里，踮起脚把兔围领系在了他的脖子上，说：“我穿得够厚了，一动就出汗，你多穿些，等烤红薯的时候，别把自个儿凉着了，你病了，二少就不会让你照顾我了。”

        引人眼球的不是那个拨浪鼓，而是哑巴刘手上生出的冻疮，都开裂脓了，一团乌紫。

上压死了那傻子，成了寡妇。”

        换成是平日里被庄无意这样说两句，梅边倒就算了，以沉默应万变，可如今考虑到谭秋龄感，说不定庄无意的这两句搞得她一会儿眼泪连连，烤红薯都不吃了，把小辣椒给饿着了。

        大冬天的，哑巴刘穿着件破烂的甲衫，出红一坨黑一坨的肤，脚下穿了一双脚趾都在外的破草鞋，一副邋遢的模样，唯有他手里的拨浪鼓还算干净。

        这小馄炖，谭秋龄不大爱吃，随口说吃小馄炖本就是一个借口，想拖延回去的时间。

        庄无意瞧着梅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愈发见长了。

        “好。”凡是梅边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谭秋龄都能接受。

        冷风裹着寒气来，谭秋龄心疼梅边穿得不多，便把脖子上的围领解下。

        哑巴刘眼神哀求，连忙摆手让她别喊，把本就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又往后退几步拉开了。

        “嗯。”梅边替她搓搓手，朝她手心哈了几口热气，“我很快就回来。”

        红薯摊拥了很多人，梅边担心带谭秋龄过去，会把她挤着了，于是把她带去了可以看见红薯摊不远的一个屋檐下，说：“你在这里等我。”

        谭秋龄摸摸他的云鬓：“去吧。”

        担心谭秋龄会耍脾气，梅边继续说：“要是你喜欢在外面吃，也可以等我好了饭，伺候二爷和二少吃下，我再陪你出来吃小馄炖，不过吃小馄炖前，你得吃些别的填一填肚子。”

        ——

        谭秋龄预防着哑巴刘会伤害自己，往梅边离去的方向瞄去，看见梅边伸长个脖子挤进烤红薯摊前，没有往自己这里看。

        谭秋龄紧张地看着哑巴刘，双手护在肚子上，对哑巴刘没有好言语：“

        在即将拐过一院墙时，庄无意转向后看去，见谭秋龄被梅边揽住肩膀在走，梅边的嘴几乎都贴在了谭秋龄的耳朵上在说话，料想都是在说些安的语。

        谭秋龄摇：“不了。”

        谭秋龄看了梅边，又去看哑巴刘。

        朱里听不懂他们叽里哇啦在说什么，外冷，他穿着女装更冷，冻得两颊绯红，他呆不住了，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梅边说：“秋姑娘今时不同往日，是两张嘴在吃饭，大少爷看见的胖，那都是长在了肚子里的孩子上，吃的多，孩子才会长得好，等到孩子生下来，就会好了。”

        回早了，庄无意找上门就麻烦了。

        哑巴刘拿出手里准备已久的拨浪鼓，向谭秋龄递去，嘴里咿咿呀呀，示意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