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别听小霖危险耸听。他没什么正经工作经验，感到不安也很正常。其实团队挖角是常有的事，美国那边愿意派人过来见面，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了。”

        他“啧”了一声，眼底的嘲讽更。

        关纾月抿住发白的下摇摇，“没事，今天有点热，干活之前得洗脸降温。”

        离席时，她后的椅子刮过地板，发出了刺耳声响。关纾月留一桌人感受那份酸到骨里的低气压，自己则快步走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门被敲响的瞬间，关纾月猛地惊醒。她连忙用袖口了把脸，为不断叩门的小盛开锁。

        呵呵，算她公平。

律保护的老公。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又进入到了那个满是血腥水汽的梦境。

        关承霖原谅她吃饱喝足睡够男人以后才假装找他找得焦烂额这件没良心的小事了。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惊悚的梦境、那个泥泞的桥、那个独自分娩的冷雨夜。

        “嫂子，你没事吧？”小盛一脸愧疚地拉起她的手，关切询问。

        这叫什么来着？同床异梦、心怀鬼胎？那关纾月也没有很爱安柊嘛？

        她靠着门板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试图平复那莫名的不安。片刻她深一口气，打开水龙，用冷水拍了拍脸。

        她攥紧筷子，手指关节泛白，手腕也频频微颤。不论安柊怎么唤她，那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水，在她耳边变得模糊。

        梦里的她绝命于失业带来的连锁反应，如今双双失业乃是事实，关纾月不得不迷信所谓的预知梦。

        当时没能梦到的后续逐渐清晰，她看到自己手里抱了个脐带未剪的哭闹孩子，眼神空得像丢了魂，怎么喊都不回。最后，她抱着孩子进河里，水花瞬间四溅，她和孩子沉入水底，毫不挣扎。

        餐桌再次陷入沉默，挑起祸端的小盛低猛吃，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碗里。安柊了太阳，脸上笑意淡了些，但没再接茬。

        没错。

        她可是对植物颇有研究的关纾月，就算只靠自己一定能规避掉梦境中的可怕下场。

        “好。”

        “听起来美的，可惜都是没影的事。你都说了是你们能力不行才被裁的，万一美国佬斟酌来去不让你们通过面试，那小姑父你还得另谋高就不是吗？我记得你说自己签过竞业协议，所以国内同行公司去不了。那换行业就要从零开始，不能胜任短期内又要失业，能胜任到了三十五岁还是要面临裁员风险，这些你考虑了吗？真是好大的一张饼，你轻飘飘一句去美国都把我小姑噎得说不出话了，更别提总有人在她耳边制造生育焦虑，呵呵。”

        关纾月对着镜子里的小盛笑笑，她反复洗脑自己，也勉强走出了那阵恐惧。

        她虚弱笑着，也撑着桌面缓缓起，“没事，我相信你，你自己决定就好。那什么…我还要去花园翻土呢，老公你陪小霖小盛慢慢吃。”

        关纾月盯着碗里的饭粒，胃口正一点点消失。

        “好吧，没事就好。”小盛的直往卫生间挤，很快便凑到了洗手台边打开了水龙，“那我也来帮你！安哥经常夸你对种植植物有研究，嫂子你多教教我！”

        安柊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耐心安抚，但关纾月还是沉着一张脸，冷汗直从额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