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劝她放下,是不是先要说服自己?
拉开门与外面的尹寄言对上,又反手合上,遮挡了他有意无意往里探究的视线。
面前一浑厚男声突兀响起,席姚一顿,戒备地抬
,看着一前一后堵住去路的两个陌生男人。
动作迅速,似蛰伏已久。
从前为了呛他叫他叔叔,这还是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他。
用公事填满时间,用酒麻痹自己。
“尹先生,我们谈谈?”
而现在,她跟席姚分享了独属自己的隐秘。
尹笠没答,但神色平静克制,略带隐痛的眼睛已经让她确认了答案。
服饰妆容致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望向这边,席姚一眼就确认这是尹笠口中的那位未来‘婶婶’。
“他以为是别人的,问我是谁,我不说,要我打掉…”
席姚心底不虞,出于礼节只向对方轻轻颔首,然后跟尹寄言出了大门。
家里有尹笠在,更不能待。
她浑浑噩噩想着,走了很长的路。
还没等她伸手至衣兜,也来不及呼救,就被架着手臂捂住嘴进了路旁的黑色商务车。
记忆中的场景变得象,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举止端庄,笑容温婉,模版般的大家闺秀。
从尹笠家离开,席姚满腹惆怅与担忧。
尹笠不吵不闹,只是每每对视,她毫无波澜的眼总压得他不过气,于是只好逃避。
尹寄言的生日。
进去时是午夜,出来时晨光微熹。
握住瓷杯的手收紧,席姚心发堵,好半天不知
该说些什么。
不可能有别人。
/
自己是不是也爱错了人?
这片别墅区离人民医院很近,席姚意识回笼,已经在初遇周呈决那条街。
“我知。”她打断,下意识看了眼腹
,“我大概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她还年轻,未来无限好,不该被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生命困出脚步。
她那么好,漂亮、聪明、洒脱、理智,但却因为‘爱错人’而折磨自己。
‘爱错人’。
“这是尹笠的同学。”他简单介绍。
尹笠大概知来人是谁,坐着不动,眉
紧蹙,表达着排斥。
睽违数年,这是席姚‘回来’后第一次来这里。
但他不知,尹笠早就被束住手脚,被家庭,被血缘,被她爱又恨的亲叔叔。
席姚手心发麻,看着女孩眼底的决绝,明白了尹寄言叫她过来的目的。
她呼都变慢了,“是,谁的?”
他一纸遗言宣判尹笠的去向,让两人如履薄冰的关系更加脆弱。
汽车驶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拉回两人沉重的思绪。
“你们是谁?”
“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他喝了很多,最后是被服务生送至楼上休息室,安置好后报告给经理,而经理又通知了尹笠。
老爷子一走,整个集团的担子都压在他肩上,每时每刻忙着理工作,应付质疑,连悲痛的余地都不留。
尹寄言愣了下,随之带着她往下走。
“是席姚小姐吗?”
没想到客厅还有别人。
跟尹寄言的确很。
往年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个饭,再出门赴朋友攒的局,但老爷子刚过世,不宜庆祝。
“栗子…”席姚声音有些哑,她犹豫着出声,“你们,不能…”
知情的人只有尹笠和那位经理,而漫长夜晚,两人到底如何度过,则是尹笠一个人的秘密。
席姚起,“栗子,你好好吃饭,我明天再过来陪你。”
哪一个周呈决才是真正的他?
尹笠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意识好像已经先一步回到那天,“上个月下旬。”
她站在周呈决曾经蹲下喂猫的地方,抬看对面那家自己吃过的小馆,视角转换,心境似乎也有很大不同。
推了三两好友的盛情邀请,他独自去名下一家会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