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那件外套，是我亲手给她缝制的啊。”阿慧说，“少奶奶最喜欢我给她缝制的外套，说每件都很合身，款式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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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无法怪罪阿慧，对于这个仆人，以前她像看待一个家人一般，如今，她似乎仍是曾经家庭的一员。母亲对这个阿慧很好，甚至教她读书习字。不知道母亲是否知道阿慧就是告发者。

        这个世界最爱她的人走了，再也不可能有人如母亲一般保护她，包容她。

        这时候，君臣放学回来了，一回来就说:“姐姐，我的烧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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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个不孝女儿承揽下一切？”依依心痛，内疚，在心里一遍遍忏悔。

        阿慧泣不成声：“依依小姐，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看到夫人砸了刘管家，我本来不打算去告发，可是这事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觉得人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于是我按耐不住良心的谴责就托人写了信交给了柳局长。你母亲就被抓起来了，我以为我从此得到释怀。然而，我更惶惶不可终日，我总想起夫人，少奶奶对我的好，尤其我的新东家经常虐待我，我才想，是我自己亲手毁了自己，我罪孽深重。我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害了少奶奶啊。今日闻讯少奶奶自杀在狱中，少爷又出家，我五雷轰顶，觉得活着没任何意思，只能以死谢罪。”

她平时对你不薄，你也一直跟了我家那么多年，你这是为什么？”

        她多想杀死阿慧，但是她做不到，因为一切罪恶缘由她而起。谁能说阿慧是个坏人，阿慧只是一个爱说真话老实的仆人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杀了刘管家，是出于自己正义吗？还是出于内心隐藏的暴力倾向？她完全可以站出来制止，而不是背后一砖头拍死了刘管家。

        阿慧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回头，一步一叩首，离开了旧庙。剩下依依独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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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摇摇头说:“姐姐刚才忘记买了，一会出去给你买。”

        “不，我不怪罪你，”依依冷静下来，她拿出一点钱，递给阿慧，然后背过身难过地说:“你走吧，拿着这点钱能应付几天，我不能留你。你也不要再寻死，因为你的死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好好活着吧，比什么都强。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君臣却不依不饶:“你怎么可能就忘记了呢？”

        依依想起母亲急忙脱掉她外套的情景，才知道母亲是在保护她，而且早有思想准备为她扛下一切。她泪如雨下，心里一遍遍呼唤:“娘亲………”继而，她用仇恨的眼光望向阿慧，而阿慧已经无所畏惧了:“依依小姐，如果你心里有恨，你就打我吧，杀了我都可以。”

        “你看到我母亲砸死了刘管家吗？”依依声音颤抖，她无法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只有努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