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了,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闻千曲对着灵风说,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杜子柳手里那块可怜的绿豆糕残渣。看来沈家人并不知
这位十三皇子的另一个
份,有这个把柄拿
他,想来他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沈老将军见她对着灵风走神,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她一直觉得看不上她儿子的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她看闻千曲是真心实意地欣赏自家儿子,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位准儿媳妇一半。
她望向灵风,心底生出一羡慕,如果她有这样一位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杨皓,也不会耽误姜承了呢?
闻千曲走向主坐席中,敬了沈灵风的母亲沈老将军沈蕴一杯,沈蕴饮了酒,开口:“灵风这孩子的父亲走得早,我又常年在外带兵,疏忽了对他的
教,把他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
子。”
闻千曲转向沈靖,朗声:“在下有意向沈靖将军讨教,不知将军可愿赐教?”
沈家老祖宗拿起筷子宣布开席,吃着美酒佳肴,会客厅里的氛围逐渐热络了起来。
闻千曲不由得有些钦佩,当世之人对男子总是有诸多要求,他们从小就被要求按照一个模板成长,男德像一把枷锁一般锁住了每一个男孩。灵风不似其他男子那般怯懦守德,格局不止在后院之中,沈老将军的一片毫无保留的爱子之心才是灵风自由生长的底气。很多人不是不爱儿子,但她们只愿儿子长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不会去关心他们内心之中真正的期盼。
接着她话锋一转,“幸好我沈家有点能耐,能护得住他。可他总归要嫁人的,沈家保不了他一世无虞,所以必得寻个能包容他的子,又能护得住他的人才能放心托付。”
“当然是要样貌出众,文武兼备,智勇双全……”
闻千曲笑肉不笑地说
:“你可真会打招呼。”
“回殿下的话,草民自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一路浪到京城,并不知
自己的籍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一样也是常有的事情。草民行走江湖之时见过一个江湖骗子,竟然长得跟一位重臣一模一样。殿下说奇不奇?”
见闻千曲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灵风不解地回望着,猜测着母亲跟她说了什么。
就站在他旁边的闻千曲自然注意到了这反常的一幕,她收回了看向灵风的目光,对着沈将军言:“不知在沈将军心里,什么样的人才能护住灵风呢?”
这种倾慕的神情杜子柳从没在闻千曲脸上见过。他坐在沈老将军旁边,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中,心中刹那间满是苦涩。他跟灵风就像磁石上的两极,灵风有多自由,他就有多拘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的想法,更没有人愿意给他底气,毫无保留地护着他。
向来不爱喝酒的杜子柳端起酒杯大口地喝着,酒水再苦,能比心还苦吗?
见大家都看向她们,灵风正起子,解释
:“我正跟念白姐姐说殿下对我非常好。”
“娘还不是为了你好。”沈蕴瞪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清了清嗓子:“功夫不能弱于小女沈靖。”
说他是骗子,她还不是在这里骗他这个天真小外甥的感情。杜子柳将面前的一块绿豆糕成了齑粉。
灵风笑地灿烂,“嘿,为了我的自由,我当然会替你提前打点好一切。”
他喝得太快,以至于侍候的俾仆都来不及满上,酒杯就被夺了去。
被殿下吓到了吗?他是有些喜怒无常,不过你只要顺着他的意思,他不会难为你的,我跟他关系不错,早跟他打好招呼了。”
闻千曲谦恭地答:“启禀殿下,草民姓王名念白。”
灵风打断了沈蕴不切实际的要求,“娘,说点实在的。”
闻千曲感到深深地不安,“怎么打的?”
“哦,王姑娘是哪里人士,你跟我见过的一个姑娘长得很像,若不是名字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不知内情的沈家人以为杜子柳在说客套话,只有闻千曲嗅出了他话语中威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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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俩一见钟情,相见恨晚,求他老人家务必成全我们,他已经答应了。”
“念白?”皓,白也。杜子柳玩味地笑了下,用这个名字,看来她跟灵风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单纯。
“哪位重臣?”灵风好奇地问,连沈靖等人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说不定那个骗子是重臣
落在外的姐妹,或者私生女也之类的。灵风对戳穿那些
貌岸然之人非常地感兴趣。
“灵风,你跟王姑娘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杜子柳看不得两人当着他面贴在一起交接耳,忍不住出言询问
。实际上,两人还隔着相当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