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峋瞳孔微缩,指尖微颤。
他越是沉默,裴峋心中越是不安。
两人双修,裴峋的修为将突飞猛进,甚至有望问鼎仙。这是天玑最初为两人定下婚约的缘油。
天玑沉默片刻,方才缓缓:“你可知,自古以来,凡有大劫将至者,其命灯必然异于常人?”
裴峋不同,他天资绝,乃千年难遇的
种。
“若天命已定――”裴峋骤然起,目光决然,“那我便破了这天!”
而铃兰……她的命格,恰是裴峋的最佳炉鼎。
这红绳凭空而出,以他的修为,也无从更改。即便心生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天玑静望着他,目光如深夜寒星,长明台上的灯火微微晃动,映照着他银白的发丝,也映出眸底一丝无奈。
天玑目光凝视着那盏灯,低声叹息:“她的灯,比寻常人明亮数倍,代表她如今正逆天而行。长此以往,她将堕入妖。”
可如今,月老红绳将两人缘分斩断――铃兰的命定,已不是裴峋。
如今已非千年前,仙妖势不两立。
天玑叹息许久,终是开口:“峋儿,你可知,你这般执念,已生心魔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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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殊途,若铃兰真堕入妖,便等同于背叛宗门,将被除名,甚至――被诛杀。
天玑微微摇首,神色凝重:“天机混沌,我尚不能窥见全貌,然则,天地间万物皆有定数,你与她本有夫妻之缘,如今缘分断了,她也遇到了命中劫数。”
天玑修行五百载,岂不知天命不可违?
更何况,即便夺回她,又能如何?若她已堕妖,天元派
为正
门派,如何庇护她?就算他有心护住她,其他圣域仙尊,会容她吗?
昔年,天元派何等风光?但在他师尊飞升失败后,宗门每况愈下,如今更成凡尘门,修者讥笑,连圣域仙尊亦不再将其视为正统。
裴峋形微僵。
语毕,他双膝跪地,声音沉如铁石:“弟子请师父将破阵图借给弟子!”
“兰儿已落天狐族手中,天狐一脉,岂是你能敌?”天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厉,“你若执意前去,便是踏入死局,就算侥幸保命,也迟早堕入魔障之中。”
“师父,我该如何?”他的声音微哑,字字透着压抑的急切。
天玑缓缓:“月老牵缘,兰儿的红绳,被系在一只天狐
上。”
裴峋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妖?”裴峋眉
微皱,语气沉冷。
风声猎猎,灯火摇曳。裴峋目血丝,心中涌起怨怒――恨自己,恨这天命,恨自己无力护她周全。
即便心中怜惜铃兰,他也明白,顺应天,才是最好的结果。
天玑并非无情之人,正因如此,他更无法置事外。
他曾见证宗门的兴衰。
他虽无法窥见天机,却确知铃兰受困于妖物结界。
如今师父言及天狐,已能确定她是被天狐所困。宵岭山脚的仙狐庙,传着大妖之说,虽数百年无人见过其真
,但若是天狐,便能解释一切。
“何以见得?”裴峋目光幽沉,紧盯着那盏燃烧明亮的灯,语气微冷,“铃兰本命灯灯火旺盛,代表她气韵正强盛,师父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