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黑粉？关注她？一见面就骂她？　可是——这人盯着尹鲸川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极致的占有和愤怒，像是一被到绝境的野兽，他的眼睛发红，呼紊乱，带着一种“你敢再不解释，老子就敢炸给你看”的狠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单纯的黑粉。

        然而，尉迟晟听到她这句话时，脸色直接黑到了极点。

        他本来就是气得快要炸的状态，结果她竟然还能用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把他糊弄过去？！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是想跟别人撇清关系，还是单纯觉得他的存在可以被玩笑化？

        尉迟晟的太阳突突直，口憋闷得难受，他本能地想反驳，想骂回去，想让她知他不是她可以随便搪的黑粉——可他偏偏被这句话噎住了。

        因为她说的，居然特么还对。

        他确实最关注她，他他妈每天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也确实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骂她，不骂她就像心口的火发不出来一样难受。

        可他本不是什么黑粉——他是她的，他早就是她的了。可是她呢？她是他的么？她是不是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拿、随时丢下的东西？

        他了后槽牙，脸色冷得像能冻住人，眼底的情绪翻涌，最终憋出一句——

        “尹鲸川，你他妈还真会总结。”

        正当他气的快要炸开，一个带着八卦的活泼声音直接切入他的耳——

        “咦？这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位‘尉迟同学’？他从广沿老家来看你啦？”

        一个女生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气场强烈的高个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恍然和八卦的意味。195cm的高在一群普通学生里实在是过于显眼，像座无法忽视的移动高墙。她看了看，又补充了一句：“跟你说的一样，真的好高，小巨人啊。”她应该是尹鲸川室友，听上去她们是朝夕相的关系。

        尉迟晟听见这话，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一顿，甚至连心都慢了半拍。

        她在别人面前提到过他？

        他愣了一下，脑子里有点空白。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她在同学们的对话里出现的名字。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高中时，她白天和他保持着理智的距离，若即若离，爱答不理。高考后更是彻底拉开了现实的鸿沟，她去了这所全国知名的尖大学，周围的人全是学术大牛，而他……他只能靠刷公众号来了解她的动向，透过屏幕远远地看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在手机上看着就已经够大了，真的站在这里，才发现——比他想象得还要大得多。

        他本能地以为，自己只是被她深藏在隐秘角落的秘密，是她在黑暗中握紧的禁忌，而不是可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放在同学之间闲聊提及的对象。可她居然真的提到过他？她的同学们知他？

        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涩意，他说不清这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

        紧接着，她走上前来，熟稔地拍了拍尹鲸川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不枉你老是偷偷想人家了，问你就说人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去玩吧，别担心学校里的事。”她对尹鲸川挤了个wink，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暧昧和调侃。

        “……”

        尉迟晟原本因愤怒和不甘而攥紧的拳，在这一刻蓦然松了松。

        他怔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像是被一盆温水浇下，骤然冷却，又生出几分陌生的微妙。

        她的朋友说她“老是偷偷想人家”？她还说“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他来找她的时候，她没回他的信息，甚至连个电话都懒得打，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拼了命追赶她、却永远被她抛在后的可怜鬼。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她其实也会想他？也会在别人面前承认他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