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子康健许多，脸不似原先苍白虚弱，少了几分初相识时那种清冷到不近人情之感，让元清觉得她亲近不少。

        谁料崔谨怒意更盛，又装起小学，厉声警告：“妾不是任君折辱的秦楼章台女，殿下也非市井浪子，万望自重份。”

        “你还记得沈鉴心吗？”

        “......”

        元清当然有私心，沈镜是他的伴读，若成功使沈镜的父亲入吏为官

        崔谨对元清有些另眼相看了。

        这样看，元清确实有几分混迹官场的天赋，倒是“明珠蒙尘”，被埋没日久了。

        元清在心中掐算时日，模糊记得她的月事好像是在这几日，沮丧松开手。

        崔谨轻轻点，沈鉴心名曰沈镜，表字鉴心，是元清的伴读，亦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崔谨见过几次。

        他放下杯盏挤坐到她侧，从后面拥住她，“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百官岁末奏对考课在即，鉴心的父亲今年也要进京述职，他问我能不能求你让崔相通一二，将其父留置京师。”

        崔谨心中暗自吐槽，我爹是中书令、是吏尚书没错，可吏不是我家开的，朝廷更不是我爹一言堂，还点名姓要去吏......

        手松到半路回忆起某事，又重新贴回她后背，淡雅香气冲得他心火更炽，附在她耳后悄声几句。

        “我没有躲。”崔谨语气平静，心弦却紧绷，“妾癸水未尽，不方便。”

        就算此事最后行不通，那也是沈镜的父亲自政绩不足。

        “你我夫妻，我不过想同你亲近，这也值得你恼怒成这样。好了，是我的错，但我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你打我骂我都容易，千万别怄坏子。”

        “沈使君原在供职，因得罪晋王才左迁外放至洪州任刺史，他信中言辞恳切，甘愿到吏追随崔相，助他扫除时弊，以正浇漓之风。”

        她定了定心神，对元清说：“妾一闺阁女子，不懂国家大事。”

        元清贴着她的后背，紧紧抱着她，哑声拆穿：“你又想躲我吗，明怀。”

        令尊为至尊，一朝天子，尚不能随心所封官赏爵，偷偷摸摸封赏几个亲信，还要被人嘲笑为“斜封官”，何况我父？

        崔谨颜色大变，甩开元清站起，元清失去倚靠趔趞向前，形容狼狈至极，他不由得震怒。

        崔谨开口先自谦，而后搬出朝廷规章法度，再提到升迁与否，全看沈镜之父自己在洪州任上的政绩如何，将主动权彻底转移给爹爹，且不落人话柄。

        分明是投机攀爬、借势升官之举，到他嘴里却巧妙地变成了抛颅、洒热血的义举。

        元清气焰尚未升腾就被压了下去，他面红耳赤怒视崔谨，最后长叹一声。

        至于爹爹，先前就因取官用人的事掀起轩然大波，在朝堂上备受阻挠和责难，崔谨多少知晓一二，此时又怎么会再给他惹事呢？

        朝廷用人大事，岂是我一句话就能左右的儿戏？

        “............”

        “不过，想必朝廷用人，自有法度。沈使君既蒙冤受贬，那他自可凭借这些年在洪州的政绩有所升迁，殿下何不送一份他的履历给家父，爹爹看了自有定夺，殿下也不算辜负朋友之托。”

        炉上茶水正沸，元清上血也沸腾起来，崔谨察觉到他活跃的血肉，前倾子假装倒茶。

        见崔谨脸色略有好转，元清急忙扯出正事，想将此事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