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写万历皇帝晚上在后怎么幸女，说他一个晚上能搞好几个......＂表弟不停翻着书，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书页边缘，＂这本书写得真仔细，你看这些妃子晚上穿的衣服，还有她们伺候皇帝的姿势......”

        “《明秘史》？有万贵妃，还有魏忠贤。”他翻开目录，随手到中间一章，摊开的书页上是一幅工笔重彩的嫔妃插画。画中女子衣衫轻薄，纱衣下曲线若隐若现，一条白从开叉裙摆伸出，慵懒地倚在锦榻上。她眉目情，朱微启，眼神似在画外与人对视。

        “这不是你走了吗？不过我记下书名了。”表弟双手插兜，站在书店黄的灯光下，“说真的，小楠姐，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刚才盯着那画里的妃子看了半天，是不是也想当皇帝啊？”他踱到我旁，笑得没心没肺。

        推开门，气扑面而来，夹着淡淡的油墨香，外的嘈杂被隔绝得干干净净。书店比想象中宽敞，但高耸的书架让空间显得仄。我跟在表弟后，在仅容两人并行的过间穿梭，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吱吱作响。

        “嗯。”

        “谢了。”我淡淡应了一句，把书签回纸袋，抬时却撞上他亮晶晶的眼神，像只等着夸奖的小狗。我顿了顿，补了一句，角微微上扬，“眼光确实还行。”

        推开门，远传来零星的爆竹声，街对面的LED屏幕正在播放着什么综艺节目，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却显得格外遥远。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现出来，自己似乎被困在某个缠绵的梦境里，永远走不出这雾气缭绕的轮廓。

        我静静凝视她，那双眼睛画得极妙，仿佛真能传递某种暧昧的目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抓不住那模糊的影子，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表弟翻页，将她的脸掩进薄薄的书页下。

        “不看了吗？”我靠边站住，把是前进还是后退的选择权交给了表弟。

        没有再答话，我走到了开阔，环顾四周，有几个学生模样的顾客在漫画区翻书。收银台后面，店员正在整理新到的书籍。阳光从橱窗斜斜地照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尘。我的意识像是被水裹挟，沉闷而压抑，隐约生出几分窒息般的惶然。回时，却发现不知何时表弟已经把书放回原跟了上来。

        “不能白喝你的茶吧，嗯，还有柠檬茶。看你刚才盯着那张插画出神，所以去文创区找了个类似的。”表弟双手抱，笑得有点得意，“我眼光还行吧？这画比书里的还清晰，连她耳坠上的珠子都看得清。”他凑近，指着书签一角，那里果然有一串细小的苏耳饰，描得纤毫毕现。

却透着几分文艺气息。橱窗里摆了几本装书，黄灯光从玻璃后渗出。

        “嗻，才给皇上献个小宝贝。”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纸袋，进我手里。我低打开，里面是一张致的书签——上面是一幅和那本《明秘史》插画风格相近的廷仕女图。画中女子斜倚榻，薄纱轻覆，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风情。

        “干吗买这个？”我抬看他，指腹摩挲着书签细腻的纹理。

        表弟埋着，有时在一页上多停几秒，有时又飞速地连掠过几页。“老师布置了寒假的读书笔记作业，你说我……”

        “嗯，我当皇帝，你公公。”我将视线从他上移开，落在橱窗外那片被红灯笼晕染的街景上。

        “进去吗？”

        “嗯。”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表弟的亢奋对我而言，隔着一层玻璃，模糊而遥远。

        “这边好像是历史区。”表弟放慢脚步，低声说，手指过一排排书脊，抽出一本金封面的书，封面上的装美人隐隐透着妖冶。

        “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