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安背上书包，打开房门。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交谈声和远的引擎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林重安的心声。无论在记忆里重温过多少次，真正看到陆圣之的瞬间，熟悉的悸动席卷全，仿佛第一次意识到恋心般汹涌。

        她盯着镜子，那个陌生人也盯着她。

        声音还是温柔的。

        林重安顺着她的视线回。白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们，眼神中没有之前的绝望，混杂着疲惫和她看不懂的情绪。

        陆圣之站在路灯下，雪花飘落在她深色的大衣上，又悄然消。她没有撑伞，正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温柔。

        陆圣之走向她，脸上带着关切，“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她伸出手，想要碰林重安的脸颊。

        “我好像没有见过她。”陆圣之笑着说，语调没有起伏，“是你提到的高一学生吗？”

        林重安僵地点了点。

        只说出两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再多一个字都会让她落泪。

        陆圣之点了点，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重安后，在某个方向停顿了片刻。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审视一般。

        林重安关掉水，赤脚走出浴室。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神空又炽热。自诩理想的林重安从未在自己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疯狂的、失控的、濒临崩溃边缘的。

        林重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但这一次的悸动中混杂着恐惧。

        应付完几个同学的寒暄，林重安快步走向校门口。直到她看到那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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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发，干发，换上干净的校服，林重安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衣冠楚楚，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表情平静。领带系得整整齐齐，衣服遮住了所有的伤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手臂自然地揽过林重安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她不想见到陆圣之，不想让陆圣之见到现在的自己。陆圣之见到的应该是昨天的她，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她，而不是这个浑伤痕的人。昨天的林重安还可以幻想和陆圣之约会，昨天的她还是陆圣之认识的那个人。

        陆圣之的手僵在半空。她的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还没好？”

        她会亲手杀了白澈。

        “嗯。”陆圣之轻应一声，视线再次扫向白澈。白澈也倔强地和她对视。几秒钟后，陆圣之收回目光。她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容，哪怕笑容没有及眼底。

        “你认识的人？”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林重安张开嘴，却发现咙发紧。

        “圣姐……”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靠近，陆圣之转过。四目相接，她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昨天的约会有些可惜，但圣诞节还是要过的。”

        “可能吧。”林重安低下。

        “走吧。车在外面等着。”

渗出来。林重安看着水冲刷过自己口、腹、膝盖。昨夜白澈的手指碰到的地方，正在被热水彻底消毒。红色的血丝混在水里，顺着排水口走。

        她应该杀了白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