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整只通淡粉的中华白海豚,在朝阳中跃出水面,像一只被海浪温柔捧起的梦。
温惊澜嗯了一声,手抚着小妻子的后背轻轻拍着:“你记得她,就说明她没白努力。”
“是粉的。”韶水音呼还有些不稳,眼睛却亮得像装了整片天光,“是中华白海豚,南海海域才有,成年后会从灰白变成淡粉色。”
“转了,”韶水音靠着他,语气放缓了些,“读完之后转去大气方向了,不用再进那片水了。她还
好的,换了赛
,工作了,咱俩结婚前,我跟鸽鸽见了一面,她还带我去她城市吃串,说她现在自由多了。”
“不是学姐,是同级的。”韶水音知自己面
,可能让他误会了。她咬了一口饼干,轻轻蹙了下眉,“我们俩一起考的研究生,她成绩比我还好,高考的时候全省理科第一,进实验室也特别拼,很多大数据
理还是她教我怎么跑的。”
“那我就在
韶水音顿了顿,补了一句,像在咬牙:“但她那么好的才华,不该是这样用掉的。”
“她原来的是海洋哺
动物方向,特别有潜力。后来他们那实验室……唉,一个博士女同学,仗着底线低、豁的出去,跟已婚博导搞上了。资源都往那边倒,出海排期给她、项目给她、论文一作也给她。”
温惊澜看着那片水面久久没有再浮出影,声音还有些发愣:“它是粉的?”
“是――”韶水音惊得声音都变了,“是白海豚!”
她正想着是不是该改,忽然听见温惊澜低声“咦”了一声。
粉色的。
“你以后要是也被那种人抢了资源……”
”了一声,却没挤出笑。
“你……不是要拍儒艮的吗?”温惊澜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没她那么好脾气。”韶水音扯了扯嘴角,“我会直接掀桌。”
她其实是有些沮丧的。地图、渔民经验、风速水文,她都算得细致,但――自然永远不按人类的预期演出。
温惊澜扭看她,点了点
:“你那个……大学特好的学姐?”他脸红了红,记得两人初识时,她坐在大排档里打视频电话,
对面“鸽鸽、鸽鸽”的叫,他还听成了“哥哥”,当场就醋的不轻。
韶水音收起相机,坐在驾驶位边的木板上,低拆开压缩饼干,一边吃一边说:“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鸽鸽’吗?”
她反应极快,立刻举起相机对焦,镜咔哒连拍,那
海豚翻了个
,似乎还回
望了他们一眼,才又钻回水下。
“举报了,没用。”韶水音笑了笑,眼神却冷了,“和妲己搞得那个博导是从某个名校挖过来的,手里掌握着那个学校的数据,大老板都不敢得罪。”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来。眼睛无力的垂下,半晌没说话。
温惊澜眉动了动,低声说:“她……没办法反映吗?”
温惊澜实在是没有“看到粉色海豚感到好幸运”的这种少女心,但感觉眼前的她比樱花色的海豚还可爱的多。
“那边水……是不是动了?”
“鸽鸽那会儿天天熬夜数值模型,结果那女的写出的东西……全是风花雪月。我看她论文,明明是在
海豚栖息地分析,写得像旅游推文,还能发出去。”
韶水音停顿了一下,眼神却慢慢沉下去。
温惊澜轻轻把她拉过来,让小妻子靠在自己肩上:“……鸽鸽后来咋样了?”
“等你哪天展出、出版画册,就画她画过的那片海。她的东西,她懂的人,记得就够了。”
温惊澜低下来,把下巴搁在她膝边,声音有些闷闷的:
温惊澜听得认真,没插话,只是看着她吃得有点太快,把水递了过去。
海风拂过船舷,海面映着刚升起的阳光,粉色的海豚已沉入水下,只留下一片波纹开。
韶水音循着温惊澜手指的方向望去。起初只是轻微的涟漪,一圈一圈,像风落叶。但下一秒,那团水泡突地炸开,一个弯月形的背鳍从水下掠出,然后紧接着,一
畅的弧线跃出水面――
韶水音握着相机,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语气轻快:“对呀,但你知吗?”她转
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今天虽然没遇见月下美人鱼……但我们遇见了海里的樱花色幸运。”
韶水音接过,喝了一口,轻声笑了下:“她以前特酷,个子高,一米七,走路都比我们快两拍,阳光得不行,喜欢穿防晒衣就往沙滩一坐,晒完还笑我‘你们矮个子怕晒,我太阳能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