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了个请的手势，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他换上睡袍，点燃一支雪茄，一片听着浴室里哗啦的水声，一边幻想着待会儿该如何扮演一回让少女紫姬初次绽放的光源氏。

        战争年代的水都是限量供应的，若是在巴黎其他酒店，就算把龙都开到最大，都不足以掩盖镜子的碎裂声。而她幸运之在于，在达官显贵云集的丽兹东翼，不但水不限量，而且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水压系统，保证贵客们随时都能洗上廷级别的淋漓热水澡。

        伊藤本能地往后摸，指尖立时就到某种温热黏腻的东西，他不相信般又碰了碰，瞪大的眼睛里映出自己满手的猩红，血珠正一滴一滴砸在雪白的被褥上。

        女孩不知浴室里的动静是否会被男人听到，可她在颤抖着捡起一块碎镜子时想的却是，如果他发现了踹门闯进来，她就先拿这个杀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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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里是什么温柔的紫姬？分明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女恶鬼。

        “呀。”女孩一惊，即便呼急促得难以自抑了，但东京大小姐爱洁的子仍让她下意识拢起裙摆，“‘晨起对镜，唯愿以最美之姿见君’，”她咬着。漉漉地望向男人。“将军，容我，容我去浴室更衣可好？”

        视野逐渐模糊，在男人生命最后的定格画面里，方才还羞怯怯的女孩又拿起那片染了血的玻璃，狠狠在他的结一划。

        浴缸、淋浴室、洗手台，俞琬把浴室里所有水龙都开至最大，然后拿起洗手台旁的装饰烛台，用尽全力气砸向化妆镜，镜子噼里啪啦碎裂了。

        这痛感起初极轻，像被玫瑰刺扎了一下。可随即一阵肉被锐豁开的撕裂感袭来，他感觉一从脖后涌出来。

        "别怕..."伊藤闭上眼凑近了她的天鹅颈，此时的他终于会到光源氏在得到心爱女子时那种“置梦中”的醺然。

        鲜血溅的瞬间，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脸――瓷白面颊溅着殷红血点，黏黑发贴在额前，而那双乌黝黝看着自己的眼睛，幽深得令人骨悚然。

        而他不知的却是，水声掩盖的是女孩竭力的吐声和因恐惧而生的啜泣声，待哭了一阵，她才终于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

        “当然。”美人主动沐浴求欢，怎能不从呢？

        而眼前的“六条妃子”显然正在被情药侵蚀，她倾接过时，竟不小心栽倒在沙发上，一杯在战时价抵黄金的威士忌就此泼洒，染污了她的白裙子。

        雾气如鬼魅漫进卧室。朦胧中，那个披着发穿着厚重浴袍的倩影又让他想起了紫姬，当年初承恩泽的少女，也是这样踏着月光而来的吧？。

        直到后颈传来冰凉的刺痛。

        ……

        带着水汽的躯靠近床沿，伊藤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拽住女孩手腕，对方失衡跌落的瞬间惊叫一声，条件反地勾住了他脖子。

        比起被侮辱，她宁愿死。

自己面前倒的酒。二则，他铁了心想重现《源氏物语》里六条妃子微醺时“樱沾，玉颈生霞”的态。

        浴室门开的刹那，伊藤的指尖在丝绸床单上收紧了。

        “更衣”二字被她念得百转千回，在伊藤看来，女孩不住轻颤的，略带惊怯的眼睛，还有起伏的，显是情动难耐的证明，此刻的她正以最风雅的方式自荐枕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