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净，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

        可男人终归是男人啊，哪会那么容易收心？何况是他那样的男人――不说别的，女人只要对着那双眼睛，那副好，就什么都可以原谅。

        “哦？开始看不上我送的小礼物了？是手上的钻石不够闪，还是上丝绸不够，嗯？告诉我，我的小利达。”

        房子，珠宝，庇护，他给了她赖以生存的基石和用以装点的缀饰。还给她找个不惹眼的差事，无非是让她开心，让她听话。

        方才那一掐，像是也抽走了女孩的所有力气，她指尖一松，那张宣传单覆在地毯上。

        琥珀色眼睛被睫遮住，明明是阴柔带倦的，此刻却透着鬼气的冷。

        女人只有有事可干，才不至于想东想西。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条，金发女秘书侧进来。

        冷落她，是必要且及时的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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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惯常是喜欢听他念自己名字的，他声音好听，呢喃起来和醇酒一样醉人。可她忽然想起来，在西西里老家，对门的老太太也是这样念叨那只总摔碎花盆的玳瑁猫。

        男人缓缓侧过，灯的光只落在他半张脸上，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来。

        她连平日里对他的一丝惧怕都忘记了，积攒的委屈迸出来，哭喊着开口：“我只是…想要你来看看…你从来都没来看过我舞….就一次…我宁愿不要那些珠宝、那些衣服…我什么都不要…”

        得让她明白，他只会给予他愿给的，而不是她所要求的。当她去主动索要，当她需要自己牺牲时间力去满足她的冀望，这是越界，是错位。

        这种苗是危险的。

        如今这情形，不过是回到了从前常态罢了。

        “是我把你从小巷里捡回来，一点点干净…”他叹了一口气。

        “利达…利达”

        君舍抚摸着被得蹭亮的枪口。

        他目光游移过她全，如同评估一件自己亲手从废墟中修复，如今却开始擅自裂开、出原质的藏品。

        她明白了，他没说一声“出去”，但那懒得掩饰的冰冷厌烦在说，他不想见到她。

        而她却开始寻求名声、更多的瞩目，开始索要他的时间和注意力，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见证和认同。

        就在女孩觉得腔里空气都耗尽，他才终于松了手，又把玩起那把手枪。

        看来长官那位意大利小情人终究是失了，虽然在那黑发女孩出现之前，往长官跟前凑的女人倒也前赴后继，但自那女孩出现后，确实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他边有别的女人了。

        这是这星期以来的第三次了。

        真是被坏了。

        利达的眼里映着水晶灯的碎光，她疼得张开小口，却连呻都忘了，又或者说不敢了。

        而她竟敢用“不要珠宝”来指责他的给予不够？

        “上校，利达小姐在一楼等候区，她…希望见您。”她小声，刻意省略了“再次”。

        这个华丽得能登上杂志内页的空间，只剩下女孩的抽噎声。

        他压入最后一颗子弹的动作微微一顿。

        二层挑高办公室里，空气弥漫着旧卷宗掺消毒水的奇怪味，桌上的绿罩台灯是唯一的光源，棕发男人靠在高背椅里，手上捻着张割照，那边缘被摩得发。

        “我把你养得这样漂亮...”男人忽然倾掐住她下巴，力让她吃痛又不至于挣脱，“是让你学会…用眼泪来讨价还价的吗？”

        一周后的盖世太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