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俱已失控。

        她余光瞥去，但见姬绥虽角带笑，眸光却阴鸷噬人。

        无论是指尖黏腻血珠，还是若有似无的甜腥，皆令他如坠阴司。他恨不得夺了周韶的命数，如恶鬼般缠着兰泽，似怪般取她上气息。

        兰泽要挣脱束缚。

        姬绥将指尖血渍细细碾开，淡红在他苍白指节上晕染。神魂俱之际，他见兰泽泪眼朦胧，反觉终是因她这艳色，让他察觉自己尚在人间。

        姬绥视线宛若毒蛇，缓缓缠上这抹莹白。

        鼻腔内的血腥气隐隐浮动，反倒生他心底扭曲的念。

        姬绥咬紧牙关，只觉脑中轰然作响，竟被拖入这迷离情，他本拂袖而去，双却似生了，竟然动弹不得。

        姬绥独自斟了盏茶，冷眼瞧着眼前缠绵景象。他面上虽不显，中燥火却愈烧愈旺。待见周韶将尖探入兰泽口中时，险些失手打翻茶盏。

        周韶却不给她机会。他察觉兰泽不仅分神，竟还想挣扎，猛然扣住她手腕。随着广袖落，出兰泽霜雪似的手腕。

        待心渗出黏腻、热的血，兰泽方稍复清明。她只觉坐立难安，殷红顺着大内侧蜿蜒而下，渐渐浸透中衣。

        这月信来得实在不巧。

        越是端雅矜贵，越是霜刃凛冽，越是铮铮不屈，才能在这场臣服里，堪为对手。

        姬绥觑见她惶惑的神色，亦察觉异状。

        及至姬绥瞥见兰泽小上沾染的血渍，他的念已达癫狂。

        兰泽恐污了周韶衣衫，挣扎着要起，反被箍得更紧。

        姬绥不由在心底嗤笑。

        她口腔里出一点艳肉，雪白的齿关，在周韶的拥吻下，兰泽甚至不住涎水，只能仰首被迫承受，仍由周韶予取予求。

        真是好一出风景。

        二人相贴，周韶着她的，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此刻，姬绥竟生错觉。

        兰泽受制于周韶，脚边却蹲着笑若春风的姬绥，简直是腹背受敌。

        他想咬破兰泽的肉，任由她的鲜血溅满面颊、与眼帘。

        “血都洇到地上了。”他单膝跪地，在兰泽惊惶注视中，抚上她间血痕，故作讶异，“且尚存县主温。”

        而兰泽攥着周韶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补药过盛冲了本，她小腹隐隐作痛，不由在周韶怀中辗转难安。

        他垂眸见兰泽面泛红，忍不住以指腹摩挲她脸颊。神思恍惚间，竟俯首吻住她的。

        他允许兰泽这般居高临下，纵被周韶拥在怀中索求，她垂落的眼波，却须时时连于己。宿命既将此生劲敌送至眼前，二人眸中便不能容下他人影，棋局已然铺开，岂容她半分回避？

        周韶被这般撩拨，自是血气上涌。他昏昏沉沉揽住兰泽的腰肢，再度嗅到她上冷冽的香气，已是意乱情迷，连方位都辨不分明。

        活色生香，不过如是。

乱，口不断起伏着，一双眼睛似乎要淌出泪，她显然是无法回神，周韶这个莽夫，估计指尖都是茧，把她的脸都出了红痕。

        周韶犹在索吻之际，姬绥已缓步近前。如幽魂般立定兰泽侧，对上那双泛红泪眼，他轻笑：“县主可还受用？”

        兰泽只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