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神似乎黯了一黯，几不可察：“对不住，”说完这句话，不待丛雨摸清脑，她便忽然走近，随后不带任何让人反应的功夫，动作很快地在她后颈落下重重一击。

        她选的这条路，放眼望去，也不过是死局无二。

        近来郑婉神色总是落寞，她看在眼里，也是担忧。

        冬日里天色一眨眼便暗透了，郑婉也不曾点灯，衬得远的殿跃起的一角灯火通明，隐约有笙歌乐舞声传来。

        她干呕了几下，再看向一旁被灌得不住咳嗽的郑婉，更是万念俱灰，只能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都是....都是婢的错，婢不该...任由公主饮酒，才招来这样的祸端。”

        想到这里，郑婉不由得自嘲一笑。

        只是若非完颜晟忽然接近，又怎会...      怎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她酒量还算过得去，却实在讨厌酒带给人的那种游离在掌控之外的晕眩感。

        郑婉抬指了太阳，指腹力施得偏重，上的感觉却是有些朦胧。

        心思烦乱不堪，挤窜在脑海，像是要炸出来，丛雨不由得重重锤了锤自己的，又强着自己安静下来。

        这种感觉下，往往会驱使着人不自觉地掉以轻心，是她最该避免的一种状态。

        眩晕阵阵涌如涨，让人只想静静待在原一动不动。

        郑婉垂眸，将她扶到墙角的床褥边安顿好，随后弯腰捡起了那壶酒摆正，坐回离窗边不远不近的单椅上，静静看向圆月。

        郑婉短暂地阖了阖眸，还是耐着子起，借着有些模糊的视线，从妆匣里找出了枚药服下。

        她看向脚边咕噜噜定住的酒壶，眸光不起一丝波澜。

        眼下颇为混沌的脑，实在不适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另一个生死关。

        心脏在膛七上八下地剧烈动，几乎要从口中直接呕出来。

        “丛雨，”她转过，静静盯着满狼狈的丛雨好一阵功夫，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仿佛是在审视她整个人的去留。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中，郑婉掏出个帕子净了脸，缓缓直起了腰。

        逐渐升起的月色下，她脸颊虽还有些红，神色却是已经逐渐清明起来。

丛雨顿觉天塌了一般，哆哆嗦嗦地了满脸的泪，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想着无人在意她们两人，让郑婉借酒消愁，能发一场也是好的，方才才没有阻止。

        眼前的世界落入黑暗前，丛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落在她上的眼神添了一分不知所措的惊愕。

        横竖都被到了绝路，仿佛这颗脑袋落地已是只在须臾之间。

        只看她能撑到哪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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