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依旧安稳地搁在兄长肩,目光越过他,望向西天那轮正在沉沦的巨大火球,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
的小事。半晌,她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神谕般的笃定:“帝国的太阳才不会落下呢。”
卡森顺着她真的目光,凝视着那正在被地平线吞噬的光源。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得近乎自语,又像是在重复某种刻入骨髓的信念:“是啊……帝国的太阳,不会落下。”
“母亲。”卡森在皇后寝殿厚重的雕花木门前停下,指节轻叩,沉闷的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开。门扉应声开启一
幽暗的
隙,
出里面比夜色更
重的寒意。
皇后莉薇娅着华美却毫无生气的长袍,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背对着门独自坐在宽大的窗边。她以手支颐,失神地望着窗外
稠的、吞噬一切的黑暗,火焰般
密的红发在昏暗的烛光下宛如凝固的血瀑,散乱地披在
后。寝殿内冷冷清清,弥漫着无人问津的凄惶。
国王,她的丈夫,已许久未曾踏足,想必今夜如同无数个夜晚一样,正沉醉在某个情妇温的臂弯里。
“你来了。”莉薇娅没有回,只是向着
后那片虚空招了招手,声音喑哑,带着一种被抽空了灵魂的疲惫,“跪下。”
“扑通”一声,卡森双膝重重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女人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转过。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卡森清晰地看到她苍白脸颊上交错干涸的泪痕,像一
裂的河床。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撕裂死寂,挟着风声重重掴在卡森脸上!力之大,让少年的
猛地偏向一侧,几缕染成墨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前。指印瞬间在苍白的
肤上浮凸,嘴角一丝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刺目得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为什么……”莉薇娅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调,“为什么要带伊莉丝去吃那该死的点心?!你不知……你难
不知
你父亲……他小时候最厌恶甜食吗?!”质问带着一种扭曲的疯狂。
“妈妈,”卡森缓缓转回,他直视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少年罕有的穿透力,“你不觉得……刻意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扭曲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只为了讨取那虚无缥缈的欢心……是一种病态,一种畸形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莉薇娅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猛地扑过来,枯瘦如爪的手指狠狠揪住卡森的黑发,用力撕扯,仿佛要连起那伪装,“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你是他的种!是他名正言顺的血脉!可偏偏……偏偏长了这一
该死的、像诅咒一样的红发!”她嘶吼着,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
,“要靠染!靠一遍遍染成这恶心的黑色才能遮住!可卡斯帕呢?那个贱婢肚子里爬出来的杂种!凭什么!凭什么他生来就有一
该死的黑发?!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