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抢过一看，老脸瞬间涨得通红，飞快地将纸成一团扔到后，支吾：“这、这什么玩意儿！定是路上不小心混进来的，不算数！哈哈……你快、快去把这新行换上，咱们这就去给领主谢恩！”他将衣服往沙塔尔面前又推了推。

        城堡一隅的空地上，剑风呼啸。女人正与赫克托尔过招。

        沙塔尔信手拾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心得会”，他不由失笑：“这张……也是秘笈？”

        “不敢不敢！我哪敢揣测您的心思？”狗剩连忙摆手，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这料子花样，不都是您亲自过目后才送去裁的吗？”

        两人的到来，尤其是沙塔尔的出现，显然打断了比试。

        以他对这人贩子的了解，若早知自己在此，绝不可能等到今日才上门。除了那日凉亭偶遇，他从未踏出此地半步，此人从何得知？

        似乎印证了沙塔尔的猜想，狗剩压无需打听，便目标明确地引着他找到了伊莉丝。

        “我去谢恩，你跟去什么？”沙塔尔不动，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片将干的水渍。

        “这不错，很衬你。”她扬起下巴，笑着赞了一句，视线自动过滤了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狗剩。

        狗剩只当她担心自己办事不力，忙表功：“抽得开肉绽，扔出城自生自灭了！保绝无后患，您放心！”

        莫非……一直有人暗中监视？

        伊莉丝收势回眸，气息微，额角沁着细汗，目光落在他上时，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狗剩看得眼睛发直，喃喃：“老子一直以为是行的问题……没想到，真是人的问题。”

        “‘置干净’？”伊莉丝足尖一挑，地上的练习木剑便飞入手中。她随意挽了个剑花，语气轻描淡写，“是什么意思？”

        “哎哟！二位站在一起真是般！”狗剩抓紧时机刷存在感，像推销紧俏货似的把沙塔尔往前一推，算盘珠子打得十里外都听得见，“瞧这衣裳穿的，款式都差不多！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自然是去……”狗剩话到一半卡住，梗着脖子，“你我！快去换！对了，以后少他妈出去招摇！要是让前那位老领主知你在这儿，咱们全都得玩完！听见没？”

        “是么？得不错。”伊莉丝笑了笑，并不戳破，“回自个儿去领赏。”

        相比之前那近乎赤、缀满金饰的舞伶装扮，这套艾尔瓦德传统男装在他上竟也别有风致。

        款式简洁的短上衣勾勒出劲瘦腰线，刺绣繁复的束口宽松飘逸，一条宽腰带取代了腰链，长端几乎垂至脚面。

        “你安排的？”伊莉丝挑眉，狐疑的目光扫向他，“不然怎会这般巧？”

        心念电转间，他改了主意。

        一张纸片从书页中飘落。

        沙塔尔心中蓦地一凛。

        “为了这点小事，你就将人打成重伤，扔出去等死？”伊莉丝的脸色骤然沉下，手中木剑毫无预兆地脱手飞出，“啪”地一声准击中狗剩的弯！

        铃铛未除，赤足依旧，宽松的衣料反而更衬得他姿若隐若现，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风韵味。

        为方便动作，她今日恰也穿着一利落的男装，长发高束，模糊了别的装扮反而勾勒出几分罕见的飒爽英气，看得沙塔尔微微一怔，恍如隔世――这样的伊莉丝，陌生得让他心悸。

        “等着。”沙塔尔端起衣物，转步入内室。不多时再出来，已换了模样。

        男人惨叫一声，“扑通”跪倒在地。

        “都是托领主您的洪福！狗剩我才有点用武之地！”屁拍得山响，男人尝到甜，搓着手准备趁热打铁，“还有那天在城门口冒犯您的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也一并‘置’干净了，换了两个懂事听话的上去。这种小事，您不必费心，往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尽交给……”

        在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里，伊莉丝似乎从不曾习武，至少，他从未见过她执剑的模样。

        ――

        “我几时吩咐过你这么？”冰冷的声音，自上而下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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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些可都是孤本！珍品！暂且借你研习，可别辜负我一番厚望！”

        原本懒得应付这蠢货，现在看来，这趟浑水，有必要去搅一搅了。至少，得把这个讯息递给伊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