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教士一时语。

        “自、自然是人。”教士蹙眉，不明其意。

        “或、或许他事后将尸移往别……”守卫垂死挣扎。

        教士脸色骤变，一脚将他踹开，厉声：“拖下去！立即行刑！”

        时间在寂静中逝，只有重的息声和泥土落地的闷响。院内每一寸土地都被翻起，却始终不见所谓尸。

        “按律……当鞭笞五十，监禁三月。”

        “慢着。”

        守卫哑口无言，在地。

        锄起落，泥土翻飞。

        “真主在上，誓言已立。您可满意了？”教士转向伊莉丝，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命令方下，那守卫竟哀嚎着扑上来抱住教士的，哭喊着说是受其指使。

“人证在此！况且他曾是官员，岂会诬告你一介平民？你这是在挑衅领主的权威！”

        她无视层层阻拦，带着艾琳等人径直走向审判台。

        “原来如此。既然审判是教会事务，请问诬告该当何罪？”

        “主教大人，未经查便草率定罪，是否太过轻率？”伊莉丝角笑，目光却锐利如刀，“您打着我的名义行事，若铸成错案，损的是谁的声誉？”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伊莉丝率领一队卫兵踏入教堂，日光自她后涌入，勾勒出她的影。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

        “正是！”守卫急忙附和，既然已走到这一步，不如将戏足，“大人，此等凶徒应立即下狱决！”

        教士咬牙：“那就鞭笞一百，逐出城外！”

        “……未曾。”教士从牙中挤出两个字，“想必如您所言，是在下误解神意。”

        “但我仍有一问，”伊莉丝笑意更深，“大人是‘神的使者’，那么请问——您究竟是神，还是人？”

        “众目睽睽之下，一无所获。”伊莉丝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面如死灰的守卫和脸色铁青的教士上，“你还有何话说？”她问守卫。

        “既然如此，誓言只能作参考。至于这位所言亲眼目睹埋尸一事，验证起来倒也简单：现在便派人去酒馆后院开挖，一看便知。”

        “那么您呢？”伊莉转向教士，“真主可给了您新的启示？”

        “依你之言，莫非要将全城土地翻遍才肯罢休？”

        一清亮的女声自门口传来，如同冰泉击石，打破了教堂内凝滞的空气。

        “这便是了。神不会错，但人会。若您曲解神意，或传达有误，也并非全无可能吧？”

        “领主大人言重了。”教士面上堆笑，语气却暗藏机锋，“教会审判领地事务乃是传统。不如这样——”他召那守卫上前，命其将手按在圣经上，“你对真主起誓，若所言有虚，必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冤枉啊！”艾德高呼，却眼看教士微微颔首，两旁立刻有人上前扭住他胳膊。

        消息如野火般传开，待众人抵达酒馆后院时，看热闹的民众已将小小庭院围得水不通。

        “可今日之事劳师动众，扰民惊众，”伊莉丝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不该加重惩么？”

        守卫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教士的视下颤声发完了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