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男人微笑着,一字一顿。他伸出指尖,在仆从额上轻轻一点。幽光闪过,仆人眼神瞬间空,如提线木偶般垂下
。
刺鼻的油脂味扑面而来。
“别看了!走啊!”仆从几乎是在哀嚎,再次拼命去拉主人。
却见男人猛地转过来,眼底燃烧着一种近乎疯魔的光彩,手腕上那圈被灼伤的红痕竟隐隐泛起诡谲的暗色光芒,肌肤之下,仿佛有深色勒痕在凭空浮现!
仆从吓得僵立原地,动弹不得。
男人果然被引,随着仆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巷口。越是靠近,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人群狂热的呼喊便越是清晰。
“这就是了……这就是我要的!”他高声喊,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紧接着,更多箭矢如疾雨般落下,人群顿时炸锅,哭喊着四散奔逃。
“我、我那是为了护住您这些宝贝家伙什……”仆人干笑两声,忽见前方巷口透出晃动的火光,人声鼎沸,忙指着,“主人您看!那
亮堂得很,定有热闹!说不定您的灵感就在那儿呢!”
当他再次看向仆从时,一只眼瞳竟已化为幽绿的竖瞳,闪烁着非人的冷光。
“主人,小心!”仆从慌忙将发呆的男人往后一拉。
仆从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拖着主人想躲回暗巷。而那素来散漫的画家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甩开他,反向那一片混乱的中心望去。
“那些陈腐之物,早已画得腻了。”男人拿起墙角一只破陶罐,对着微弱天光端详片刻,又失望地放下,“唯有夜阑人静,万物沉睡,方可贴近自然之神的心。此乃采风之要义。至于钱袋——”他侧首瞥了仆人一眼,语气凉薄,“遇劫时你逃得比我还快。若你如寻常仆役般英勇,你我何至于此。”
“此地凶险万分,快走罢!”他心有余悸,扯着主人的袖子就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仆人手忙脚乱地扑打,总算将火苗摁灭。
“净化罪恶!”
一支箭矢拖着冷光从天而降,狠狠扎入人群边缘。
熊熊火把簇拥着广场中央高耸的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
男人却似被钉在原地,手腕传来灼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那冲天的烈焰,以及火焰中那
逐渐模糊的
影。
就在这时,尖利的破空声骤然划破喧嚣!
面容虽看不清,那绝望的姿态却如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眼帘。
人们脸上洋溢着近乎癫狂的兴奋,仿佛烧死的并非一个活人,而是通往天国的阶梯。
“烧死女巫!”
火焰猛地窜起,吞噬了木架的基础,欢呼声如水般爆发,震耳
聋。
“是,主人。”
一银鞭如灵蛇出
,在空中划出刺目寒光,
准缠上燃烧的十字架
端。只听“喀拉”一声裂响,那高耸的木架竟应声断裂,轰然砸向下方面目狰狞的人群!
惊叫声炸开。
…”
混乱中,几黑影如鹰隼般从天而降,直扑火刑架。
“愚昧。”他望着那片被狂热扭曲的面孔,低声吐出两个字。
一簇飞溅的火星恰巧落在他袖口,布料瞬间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