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太清楚……不该浪费。”
他说得很轻,但是认真的。
“我……说了……不回。”
病房外,欧丽华正站着,形笔直、妆容完美,像是一尊不动的石像。
“你……来了?”声音低哑,断断续续。
沈纪雯朝他微微点了点。
“我……想让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他没再问沈兆洪的情况,也没再安什么,只是一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他又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
话到这里就断了。不是因为结束,而是他已经说不出更多。
“他说了什么?”
家已有经验,听见吩咐后立刻去学校请假、收拾行李、订最近一班飞香港的航班。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机的滴滴声和呼
机的气
声在维持节奏。
而如今,讲故事的那个人,也快讲不下去了。
他咙紧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好。我回来。”
都不知。
说完这句,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膛缓缓起伏,又慢慢归于平稳。
他眼睛动了动,又像是在回忆,又像在挣扎语言。
疯的是她,狠的是他,错的是他的出生。
一切安排妥当时,夜已深。
沈时安站在床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沈时安坐了一会儿,起回房。
沈兆洪侧看了他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黯淡下来。
他站了很久,直到监护仪的数字依旧稳定,确认对方还活着,只是睡过去了。
她第一眼看到他,眉便轻轻一挑,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却没有说话,只微微偏开
,腾出一
门口。
“我……不是怕你大……怕你……没命
完。”
他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静静听着。
“只……一礼拜。”
“认不出了。”
沈兆洪半躺在床上,气息极弱,眼动了动,缓缓睁开。
沈时安低着,面色平静,但指尖悄然收紧。
他顿了顿,咳了两下,膛微微起伏。眼角抽动了一下,像是痛,又像是恨自己说不清。
沈兆洪的目光渐渐失了焦,呼也更沉了些。
路过走廊时,他的脚步又一次在那扇锁着的房门前顿了一秒。
养和医院的病房走廊静得出奇。
像是债清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她点点,没追问。
“那边……不干净……你会……”
沈兆洪看着他,眼神出奇地温和,像是想笑,却没什么力气。
“以后……靠你自己……别靠我,别靠谁。”
“……不是……不要你……”
然后才悄无声息地转走出病房。
沈时安穿过一长排白墙,走得极慢。
沈时安没答话,只走近一步。
“……那时候……你再留……会出事。”
病房内的空气静得沉重。那点语焉不详的碎语,像尘埃般散落,又慢慢拼成一个答案。
沈时安想了一下说:“他说我可以点别的事。”
一场无声的执念,一个本就无意留情的人,一条本不该存在的命。
原来不是故事。只是误会。
“后来……她……我其实……”
“……长大了……”
一场迟来的解释,断断续续地落下帷幕。
这么多年,陈娟的执念,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从未被承认的短暂停留。
病房门外,灯影静默。欧丽华不在,沈纪雯却依然站在那里,眼圈红着。看他出来,只轻声问了一句:
“那年……砍伤……没人,是她……扛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