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阿尔图收到了奈费勒的密会邀请，就像之前那么多次一样。他把传讯的纸条死死攥在手里，心情有些复杂。

        但阿尔图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毕竟只要他想，他便可以和奈费勒一起携手再来一遍，就像之前那么多次尝试一样。

        但接下来他就被奈费勒接二连三扔下来的重磅炸弹炸得有些晕转向：“如果你回溯是为了这种事情的话，其实…我会愿意的，无论什么时候。”

        阿尔图其实很想和他解释不是这样的，他也只是想看看自己没有他会闯出什么样的结局，但此时的局面好像有些由不得他解释，反而将他向另一种局面推去。况且退一万步说，从心底里他难对奈费勒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吗？

        毕竟他之前一门心思帮助奈费勒谋反，却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也许还有更好的结局呢？无限回溯的能力意味着他的底线可以被突破，恶劣可以被原谅，就算为了满足一己私而了后悔的决定，也可以重新开始。

        其实他之前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拒绝，可是真正站在奈费勒面前，只要被他那双忧郁的眼睛看上一眼，阿尔图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在有的时间线里，阿尔图狠心对奈费勒使用了苏丹卡――

        但在震惊之余，阿尔图不得不认清现实，以及消化奈费勒这句话的信息量。

        什么？！阿尔图一惊，一直在心里演练了好多遍的动作就这么顿在了原地――这不对吧！？奈费勒老师，你的怜悯呢，为什么故事会是这样展开的？

        阿尔图攥紧了手中那张银纵前往密林赴约，他决心这一次绝对不要再对奈费勒心。

        只要你对我失望，不向我袒你的野心，我就不会和你走上这条弑君的路了吧。这一次就让我看看，如果没有你我能闯出什么结局吧。

        和奈费勒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有些相顾无言，为了防止自己被那双忧郁的眼神蛊惑，阿尔图这次带着奈费勒又向林子深又走了些――这里足够昏暗，足以让他看不清奈费勒的神情。

        也许是刚对奈费勒完了那样的事情，这一次他竟觉得奈费勒辱骂自己的时候似乎心情有些复杂，但或许是自己心里有鬼的错觉吧，阿尔图并没有多想。

        他看着奈费勒事后静默地拉起松垮的长袍盖在自己上，像一个坠落但依然圣洁的神明。他的眼中尽是悲伤，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点点扣紧自己的衣服，然后缓步离开。阿尔图知在这一个轮回里他再也听不到奈费勒口中的那个计划。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将奈费勒的双手禁锢在的时候，动作里多了些轻柔和小心翼翼，而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奈费勒好像也毫无反抗之意的时候，一直不语的奈费勒突然开口：

        于是阿尔图俯而上。

        林子里很昏暗，但阿尔图依然能感受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涌动。

        阿尔图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不清奈费勒的神情。但或许因为有了黑暗的掩饰，他竟觉得奈费勒有些主动，甚至有些迎合的意思。他没办法想象一贯冷淡禁的奈费勒脸上现在会是什么

        “你这次回溯就是为了这个么？”

        这句话直接给阿尔图判了死刑，这意味着过去无论自己出过什么样的蠢事，奈费勒都会替自己记得一清二楚――包括曾经那段用他消卡的插曲。

        所以那一次阿尔图反悔了，几乎是看着奈费勒背影的同时，他选择了回溯，回到了第一天的朝堂之上。

        所以奈费勒和自己一样保留了回溯的记忆吗？是每一次记忆吗？阿尔图有些绝望，但奈费勒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冷静地补充：“如果我被苏丹刺杀是你的第一次时间线的话，我应该是保留了你每一次回溯的记忆。”

        带着这样的心思，阿尔图再次选择了回溯。

        当奈费勒双手被禁锢在时，他只是垂着眸，清醒地看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深林的鸟鸣显得悲怆，当腻的感浸长袍，奈费勒只是闭上了眼睛，在颤抖中轻声但清晰地吐出了一句：…我怜悯你。

        阿尔图想着过去的这段插曲出了神，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攥着奈费勒的传讯纸条了一遍又一遍――

        熟悉的朝堂，熟悉的苏丹和奈费勒，熟悉的辱骂声。只是这一次，阿尔图望向奈费勒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下朝的时候，阿尔图甚至不敢多看奈费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