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语气里有着几分克制，「我那天晚上，差点撑不住……我跪在门外，听妳不吃我煮的粥，我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完了。」

        白子心翻了个白眼，嘴巴却忍不住笑了一点，但还是冷冷地说：

        「嗯……那我安静一点。」他立刻改用极轻的音量，「那我……坐妳旁边可以吗？」

        —

        「乖宝……」

        她的脚还有些瘸，叶亦白一路牵着她，高牧珽则提着披风和水杯，一左一右全程守护。

        她忽然侧靠过去，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倒，直接窝进了他口。

        他轻轻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角压不住的笑意渗出眼底。

        他像隻受训后的大型犬，乖乖坐到她旁，双手整整齐齐放在上，一动不动，像在等主人发号施令。

        裴宴川站在那里，沉默良久。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怀抱。

        裴宴川低亲了亲她的发，小声说：「以后妳骂我、打我、凶我都行，只要还肯让我抱妳，就够了。」

        外微雨，客厅只有炉的光洒在地毯上。

        话还没说完，高牧珽已经伸手揽住她的肩，护她往回走。

        「你真的很吵耶，裴宴川。」

        「乖宝……？」

        裴宴川僵了整整两秒，像被天雷噼中。

        现在，他连白子心撒的资格都失去了。

        「我知。」裴宴川声音发颤，像在忍住狂喜，「我什么都不误会。」

        白子心红着脸：「……你再说我就叫牧珽把你踹下床。」

        她只是微微低，声音平静得像风：

        白子心低喝了一口可可，忽然淡淡问：「你那天，是不是不小心的？」

        「乖宝，我真的好想妳。」

        「那我重新补一句。」他笑了，声音黏黏的，「乖宝，今晚能让我当妳的枕吗？」

        裴宴川站在她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脸上写满了委屈又期待。

        那一夜，裴宴川终于抱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他终于意识到，他再不是能逗她笑、能抱她入怀的那个人。

        然后——

        陆琛回来后，发现没机会将裴宴川踢出去，真他妈可惜了！

        「是不是那时候，也后悔得要死？」

        他小声说：「我今天最后一篇忏悔书写得有押韵，妳要不要听听看？很、很走心的那种。」

        她没说话，盯着杯子里的泡发呆了几秒。

        隔天早上，他忍不住鼓起勇气端了一碗他亲自煮的白粥敲门，轻声问佣人：

        「我只是冷。」她小声补了一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抱你。」

        「……嗯。」他轻声回答，声音带着低低的沙哑与懊悔。

        白子心抬起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没有怒，却也没有任何柔。

        那天晚上，白子心坐在落地窗边，一边喝热可可，一边翻着某本不知第几本忏悔书。她表情还是那副冷冷的，脚却在毯下偷偷蜷了起来，像隻心情好的小猫。

现在，那个位置，已经不属于他了。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说得太肉麻，我要扣忏悔点数。」

        叶亦白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冷冷回他一句：

        裴宴川终于忍不住走上前，低声唤她：「……      乖宝。」

        她没说话，算是默许。

        那一刻他真的清楚了——他不只是失了，是彻底、全方位地从白子心心里的「信任区」被踢出来了。

        「宴川，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乖宝还是他最爱的模样，嘴小傲，心却给他留着柔的位置。

        「她说不想吃你的东西。怕又会被骂『气包』。」

        他笑了，笑得毫无温度：

        但她的小手却已经扒住了他衣襟，小脑袋蹭在他心口，脸绵绵地贴着。

        「……」她没回。

        这是他无数次在梦里才能抱住的乖宝。

        但她却没推开他，反而手指勾住他衣角。

        叶亦白则留在原地，眼神冷冷盯着裴宴川。

        「她现在不需要你，懂了吗？」

        第三天深夜，白子心终于愿意出来在花园散步。

        「她吃了吗？这是我的……」

        她没有回话，只是「哼」了一声，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裴宴川脸色煞白，手上的碗也差点端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