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抱枕

        下午写了那么久的作业，胳膊肘和腰都酸ruan疲惫，靠着舒服柔ruan的座椅，谢清砚神思飘飞，想着想着，困乏逐渐席卷shenti，睫mao压着千钧石往下沉，不多时就昏昏yu睡。

        均匀绵长的呼xi声传来。

        宿星卯再度扭过脸，眼睫遮掩眸光，悬停在她的脸上。

        静静地看着她，抬起手，指尖拨弄过长快扎进眼睛里的刘海，一gengen抚正，不知哪个动作不小心，还是窗外忽然喧嚣的喇叭声惊扰了她。

        “干嘛呀？”谢清砚猛然掀开眼，刚只苏醒的猫儿，眉mao先扭起，清漾漾的蓝光里，尽是警惕。

        宿星卯抿chun，动作滞在空中，手顿住，就要收回。

        却被她一把拉住。

        在看清是宿星卯后，谢清砚绷紧shenti霎时放松了。

        她将他的手臂扒拉过来，宿星卯人长得高大，丰肌薄骨，臂膀却并不cu壮，她像搂住一个长长的萝卜玩偶，将那截手臂当枕tou似的囫囵抱进怀里。

        shenti又在座椅里不安分地扭动几下，寻了个更惬意的姿势，眼pi便如百叶窗般，开开合合，啪嗒着慢慢闭拢，直到他清晰的轮廓变成光里一dao模糊的剪影。

        “我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到了叫……”谢清砚嘴里嘟囔着，像han着块棉花，声音咕哝成浆糊，咬字不清。

        话还没说完，又再次跌入梦乡。

        宿星卯知dao，谢清砚睡觉喜欢抱着玩偶。

        她那张宽大的床上一半睡自己，一半堆满各种可爱的mao绒玩偶，满满当当，各式各样，不止床、连飘窗也占满，睡着时也会把自己蜷成团，无论是必须要拥抱着什么，还是虾子睡姿，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她心底总还偷偷盼着，某个清晨，张弗兰会从遥远的法国回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们一家三口还会和她并排躺同在一张床，三人看着川版《猫和老鼠》，假老练和风车车hua稽的动作pei上俏pi的方言，逗得满屋笑声不断。

        说起来有些可笑，谢清砚时至今日，仍会反复梦见很小时候的事。大约四岁那年，父母尚未离异。

        某个远到数不清的仲夏夜晚，父亲在紫藤花架下扎了个秋千。

        饭后，碗筷刚撤下，谢清砚便飞跑过去，一溜烟的，一屁gu坐稳，像怕谁同她抢，小手紧紧攥住cu糙的麻绳。

        她自小就会撒jiao，黏人得紧，一定要爸爸妈妈一齐来推她。

        秋千高高飞起，心仿佛也要跟着飞出来，紧张得要叫出声来，凉凉爽爽的风直灌进心口，畅快得无以复加。

        shentidang起来，轻飘飘的，化成一朵绵绵的云，要随风飞进天边的霞光里，飞进澄黄的月晕里，与一闪一闪的星子撞个满怀。

        好像一抬手，就能捧住满掌星光，又从指feng间簌簌漏下，满逸出去。

        母亲支了把竹简凉椅，一落座就前摇后晃，吱呀吱呀响，她慢条斯理地剥着邻居送的大石榴，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