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分钟,一架静音的医疗服务机人便悄无声息地
行至他椅子的侧后方,停了下来。机械臂上托着一支散发着冷气的自动注
。
艾拉瑞依旧被他抓着。她侧过,用自由的手取下注
,撩开他颈侧的衣领,将尖端轻轻抵在他的
肤上。一声微不可闻的“嘶”声后,医疗服务机
人确认注
完成,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他的高烧就会退去。在这个时代,发烧早已不是什么需要彻夜照顾的疾病。
但他的手,依然紧紧地、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腕。
艾拉瑞的指尖还残留着注冰凉的
感,手腕却被他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静静地站着,看着他紧锁的眉
,看着他因高烧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
长大之后,病痛便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频繁。换季时会出现的过,入冬时总会找上门来的发热,都不再是她生活中需要定期应对的麻烦。她有充足的营养补充,有恒温的居住环境,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医疗保障。
她也的确很久没有再见到过卡斯帕如此的样子。
自从他十八岁那年,彻底掌控了自己的健康理权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如此狼沛的样子。他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安排自己的作息,用最高效的药物
理所有潜在的病症,用如此的方式来压榨自己的能力。
如今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她,依然紧紧地、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腕。
艾拉瑞的指尖还残留着注冰凉的
感,手腕却被他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看着他紧锁的眉
,看着他因高烧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抓着她的手,还是那么。
她想,他又在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缩回壳里去了。
就像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水池边,看到过的那些受到惊吓的蜗牛一样。它们会把自己柔的、脆弱的
,全
缩回那坚
的、安全的壳里,拒绝与外界的一切交
。
她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代表着无上权力的、冰冷的办公椅,变成了他的“壳”。
也许,一直都是。
有一次,她记不清是为什么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
她按时送去餐点,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到了晚上,她端着晚餐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永-恒的暴雨。他的背影,在宽大的衬衫下,还显得有些单薄。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走到他边。她没有劝他。
她只是拉过一张椅子,在他旁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一起沉默地看着窗外。
那天也在下雨,或者记忆里几乎每天都在下雨。
过了很久,她突然转过,看着他,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卡斯帕,我现在饿了,我想吃点东西,您陪我吗。”
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转过,看着她。她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落在他那双深紫色的、还带着一丝少年人清澈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