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步。在她将一个数据模型构建完成的瞬间,甚至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她的手就已经将它推了过去。而他,总是在那里等着她的接口,他的手会立刻抓住它,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用尽全的力气,将它嵌入那座正在他眼前分崩离析的模型里,企图
出最后的救援。
在这样的合作里,卡斯帕向她敞开了一切。
她能看见他世界的地基,看见那些深埋在地下的、无人知晓的裂痕。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无助,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他指尖每一次失控的颤抖,通过他每一次呼之间,那短暂的、几乎要支撑不住的停顿。
窗外的天光,像一个与他们无关的遥远梦境,从灰白,淌为昏黄,最后,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那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发出的幽蓝微光,将他们两人完全浸没。
他们两人仿佛被困在了一只正在下沉的、密不透风的潜水钟里,摇摇坠。此前,她从未想过,脆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连接。不知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击碎他们之间所有的界限,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当艾拉瑞会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她总会觉得只要他能撑下去,她也就会一直是如此的紧绷。
所以,每当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个指令的时候,她会立刻执行。她知他需要什么――甚至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就知
。她必须把那块浮木递到他手里。
交叉对比模型。是的。现金。是的。首席技术官的履历。是的。
直到艾拉瑞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开始刺痛,眼前那片由光和符号构成的瀑布,模糊成了一片晃动的蓝色。当视线重新清晰时,她将一份新的现金模型推了过去,但是那只本该接住它的手却没有动。
她抬起。
卡斯帕睡着了。
他睡着的、毫无防备的侧脸,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那是在书房里,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看见他俯在桌前,用一把
密的镊子,试图修理一只坏掉的、昂贵的机械鸟音乐盒。那只银色的鸟,翅膀凝固在展开的瞬间,喙微张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记得他当时紧锁的眉
,和他因为极度的专注而屏住的呼
。一个被设计得如此完美、如此
巧的东西,只是因为内
一个微小的齿轮错位,就变成了一件冰冷的、无用的残次品。
这件事,让她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现在,她看着他。看着他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脖颈线条,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泛着青紫的嘴。
他就是那只鸟。
艾拉瑞的动作,停住了。
她站起,走到他
边,想为他披上一件毯子。就在她弯下腰的瞬间,一件东西随着她的动作。从他那只无力垂下的手旁边的抽屉里被带了出来,
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一张小小的电子照片,边缘因反复摩挲而起了边。她鬼使神差地弯腰捡了起来。当她的指尖
碰到屏幕,那光芒亮起的瞬间――她的
肤,竟然感觉到了一丝
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