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陆湛脚步顿了一下。

        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坐在桌边，笑声不断。傅宴之跟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气氛热络得像场小型记者会。

        小陆湛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反驳，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别开脸，耳却又泛红了。

        「我没有刻意什么，他们自己凑上来的。」小陆湛耸耸肩，很客观地补充，「不过后来就没有人来烦我了。」

        「……如果我是在你大学时遇到你的，你觉得……我们会变成情侣吗？」

        小陆湛侧看了她一眼，神情像在思考什么，又像本没把这种问题当回事：

        祁苒站在一面浮动光墙前，他站在讲台上，代替老师讲解数学题，一脸淡定，同学们在底下窃窃私语，有女生偷偷拍照，有男生私下打赌他会不会参加班级出游。

        画面一转，下一幕他们就出现在咖啡厅里。

        画面停在这里，祁苒站在记忆墙前，久久没说话。

        他们走到一段新的记忆走廊。

        小陆湛忽然又说了一句：「但现在我们知了。」

        几次之后，傅宴之终于举手投降：「算了，我放弃你了。你就是恋爱绝缘，真浪费你这张脸。」

        祁苒眨了眨眼，笑得有些调，但语气却很认真：

        「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太把『有用的』和『没用的』分得太清楚了。我们会记住有趣的对话，记住某个人说过的话让他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但会觉得那不重要。」

        「联谊。」

        「我几乎没参加什么活动，基本上都在念书，他们大概也觉得没意思。」

        「会记得，但不明白……？」

        她忽然轻声问小陆湛：

        祁苒忍不住歪笑了一下，「你真的从小就活得像个数据库欸。」

        他依然是那副样子，干净、冷静、和世界保持一点点距离。

        祁苒抬眼看他。

        陆湛永远准时来、准时走，语气永远不温不火，回话总是准却缺乏情感交。

        祁苒抬一看，一眼就认出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祁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陆湛「嗯」了一声。

        「你小子又窝图书馆整天不出来？」画面里，傅宴之一把勾住一旁刚下课的学弟肩膀，那张脸祁苒熟得不能再熟——是年轻版的陆湛。

        但结果永远一样。

        「为什么？」

        傅宴之像没听见似的，把人一把拉走：「不行，今天要陪我去个地方。」

        「那时候除了实验数据，就是期末报告，对其他真的没兴趣。」

        女生们明显也注意到他这位「神秘学弟」，悄悄凑到傅宴之旁边问：「你学弟是不是很高冷啊？」

        ——那么多漂亮女生、热情主动的人都没让他动心，结果偏偏是她这个最不特别的……？

        陆湛当时的脸明显还稚气未脱，眉目却已沉静冷淡，手里还夹着一本资料夹，语气一如既往地淡：

        「可是可以更了解你，我很开心。」她扬起笑容，眼神柔得像光一样。

上被注意的存在。

        她低下，看着墙上映着的年轻陆湛。

        祁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悄悄浮起一点说不清的情绪。

        那时的他还是学生，发比现在稍长一点，穿着白衬衫、外套随意搭在肩上，一脸风倜傥、谈笑风生的模样。

        场景逐渐定格在一间教室外的走廊上。

        小陆湛瞥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地说：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了一句：「因为这里是你啊。」

        「可我相信——你不会让你的潜意识世界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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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苒怔了一下。

        「我的主意识要是知你这么危险的事情，才不会开心。」

        小陆湛侧过看她一眼，啧了一声：「……我是在带你找人，不是在让你参观。」

        「下周有三门报告，我想早点准备完。」

        反观陆湛，坐在角落，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杯沿，偶尔点，礼貌应对，却没有多余表情。

        傅宴之无奈撑额，一脸「你们现在才知啊」的表情。

        墙面开始浮现出现代校园的建筑轮廓，高耸的图书馆、宽敞的自习室、还有人声鼎沸的学生餐厅。

        「不知。但如果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大概也只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却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再见到你。」

        后来又有好几次场景转——学生会活动、迎新派对、实验室聚餐……每次傅宴之都想方设法拉陆湛出来，介绍他认识各种不同风格的女生。

        小小的男孩语气淡淡的，却像一记温柔而准确的击中。

        傅宴之。

        小陆湛在她旁边耸耸肩，像在重播历史资料般平静补充：

        「你在学校也这么受欢迎哦……」她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语气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味。

        「会知你是我们不想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