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泽的眉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不洁的东西靠近了,向后撤了半步,重新拉回了绝对安全的社交距离。
另一个却早已看透,清醒而绝望地冷笑——没有用的,再怎么听话都是没有用的。
她也不用再假装喜欢黎清泽了。
上的华丽外衣,外套之下,藏着另一个冰冷的、计算着的自己。
白瑶白了他一眼,装货。
哦,是老熟人了。
经年累月的自我抑制,终于让她的内心裂变为两个自己。
黎清泽二叔有个养女,她知
白瑶往黎清泽那边打眼一看,有个女人正围着他,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黎清泽周那生人勿近的低温气场。
对白瑶来说,讨好黎清泽,等于讨好母亲。
全程黎清泽都是那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的模样。
五年前,知白瑶要去留学了,黎家接她去京市选婚房,意思是让她安心去上学,等她学成归国,两人就完婚。
黎清泽视线落到她脸上,眼神深邃依旧,像是沉寂的古井,白瑶大大方方地看回去。
那冷漠不是傲慢,不是故作清高,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规则和距离的极端恪守,理得近乎残酷。
白瑶突然想到刚刚那两个女生的话,或许江燕喜欢的就是这种禁系高岭之花,她笑意更盛了。
本来听说了他们的事想最后争取一下,现在被打断,江燕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白瑶,又悲愤地看了黎清泽一眼,转走了。
白瑶可是卓英校花,当时狠狠击碎了一众少年的春心,偏偏黎清泽还对他们的女神冷漠得很。
方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白瑶懒懒扫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说。
“清泽哥,好久不见了。”
但她还需要白、黎两家的疼爱,一个完美受害者的份。
“江燕,还没放弃呢?”白瑶笑调侃她,用那杯酒碰了碰她的酒杯,再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江燕涨红了脸:“你!”
黎清泽这人严肃古板,但有那张脸在,偏就有人吃这一套,比如喜欢他好几年的江燕。
17岁那年母亲离世,她竟未觉有多少悲伤,反而感觉松了一口气,她不用再那个听话的小孩了。
一个仍在卑微地祈盼,或许再顺从一些,就能换来多一点的爱。
尤其是因为黎叔叔调任到沪市,黎清泽跟着转学来卓英的那段时期,白瑶对他表现得可谓殷勤。
方明清咳了下:“白总说让您过去帮黎厅长一下。”
江燕今天穿了件低的礼服,她一脸
羞地看着黎清泽,刻意往他
边靠近,试图闯入对方的私人领域。
江燕脸色一僵,这时一只白皙的纤手接过她正尴尬悬在半空中的那支酒杯。
很可惜,她亲爱的哥哥显然不这么想。
那个真实的她从不愤怒,也不悲伤,只是冷静地评估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母亲去世了,跟哥哥摊牌了,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她把左手拿的香槟递给黎清泽,同时扬了下右手自己那杯。
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黎清泽,她从前确实是这么表现的。
“白小姐。”
那一刻她只是单纯地想,从今往后,她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你当年拒绝我的时候,不是利落的吗?”
气氛有一丝微妙的凝滞。
能让白家大小姐每天送吃送喝、嘘寒问,一有时间就黏在
边的,他独一份,就差在
上刻她喜欢黎清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