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如果你因为我的份看我不顺眼，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优待不是我的本意。”他深一口气，“是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那你给我一个准话，我可以上去辞职。”

        她离开的功夫，他已经止住涩意，没有喝水，继续说:

        “别这么极端…成峻。”

你投对了胎，你什么都不是。”她语调转平静，像她当时提离婚那么平静，“你年纪轻轻怎么提的主任，嗯？”

        “不行。”他没有回抱她，回答。

        “你别辞职，是我的话太重了，成峻。”她抱住他，轻拍他壮实的后背，“强扭的瓜不甜，你别再这样了，行吗？”

        “你以为你有什么壮举？你一共就两样东西傍，一个973项目，一个藏南水电站。”她撑着桌子凑近他，阴暗缓，“这两样东西是怎么来的呢？你敢说吗？我替你说:是你从别人那偷来的！”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唯独对我这么大的恶意，但我爱你，杨恬，我也不想把它想明白。”

        成峻把杯子搁到一边，握起她双手，放在自己脸颊两侧，正如她刚才毒辣嘲讽他的动作。

        她不想看他这幅样子，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水，一样的柠檬片，拿出来给他:“我们当不成朋友的，成峻。只有爱人和仇人。”

        强扭又如何，强扭他也要扭过来！如果在刚谈恋爱的懵懂期，他可能还真就放手了，但现在绝无可能，他长大了，一个男人如果清醒地知自己想要什么，那他的意志将变得比钢铁还坚，在没得到之前，他会一直扭下去。

        “人人都知你是成院长的儿子，但没人敢说，是不是？你睁开眼睛面对现实吧，少再一副高傲不快、怨声载的样子了！没人欠你的！你要是不信，你就换个投胎试试，看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横着走路！”

        “我们重新在一起。”

        杨恬不知他有什么好委屈的，但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屡次落泪，她还是有点不忍心。

        即便她是梦幻的初恋，但那是很久前的事了，如今两人撕破脸，所谓初恋之梦，他也该醒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记得你那姓孙的‘朋友’，成峻呀，亏你有脸问。”她摸摸他的俊脸，想摸出这张脸到底有多厚，“人家当着主任，着973，被你抢走了，你鸠占鹊巢，把他一脚踹到外地，你美美荣升主任了。”

        一片死寂中，杨恬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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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当爱人。”

        “然后，你说他是你的朋友。”她轻声感慨，“当你的‘朋友’真是太幸运了。”

        “…”

        随着社会越来越爱他，他终究会找到更好的、更适合他的女人，就像她也会找到自己的周培元一样。

        她试图把手抽开，但他握得太死，固执地问下去:

        她等着成峻拂袖离去，但他没有走，他原地站了一会，胡一把脸，放下手，眼中有泪光，他扯几张面巾纸，擤了擤鼻涕。

        这些话，即便在闹离婚最僵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出口，现如今她终于发出来了。

        她以为成峻会暴怒动，但他什么都没，灯投下的阴影笼罩他健壮的躯，让他显得稳重而镇定。

        “是不是我不干了，就可以？”

        杨恬困惑极了，他如此烈的爱情到底来源于哪里？

        “可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