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保持距离和冷静，却总被她轻而易举地拉入旋涡。

        ...

        霍一的心脏得更快了。她想抽回手，却僵得不听使唤。齐雁声的碰带着一种魔力，让她战栗，又让她渴望更多。

        嫉妒。还有尖锐的、想要嘲讽什么的冲动。

        这个认知让霍一感到一阵锥心。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塑造角色，剖析人，却原来，她早已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灵魂碎片赤地投其中。

        排斥她的价值取向，却又无法抗拒她本人的引。

        四目相对。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微微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一，打破了平时那种由年龄、资历和社会份构筑起来的微妙距离感。这是一种带有某种臣服意味的姿态，但由齐雁声出来，却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看，多么简单。

        在霍一面前，她可以只是Joyce。一个有着望，有着瑕疵，甚至有着阴暗面的女人，可以坦然接受这种带着恨意和迷恋的占有。

        年少时对遥远明星的幻想投，与如今对真实肉的沉迷。

        齐雁声的眼神不再有调侃，而是变得极为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惜？霍一不确定，她看不懂这个女人。

        是的，比心灵诚实。

        齐雁声在厨房忙碌着，水声，瓷轻碰声，细微而日常。霍一却觉得，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理上的排斥，本能上的靠近。

        厌恶和被引。

value      of      both.

        看着霍一此刻像是被戳中了痛、却又强自镇定的模样，齐雁声的心底泛起一丝罕见的柔。她忽然不想再继续这场略带试探和攻击的对话了。

        她的指尖顺着霍一的手背，极其缓慢地向上动，掠过微微凸起的腕骨，感受着肤下急促动的脉搏。

        “你都系咁对我嘅，我估你都想我咁，系没？”

        “人系一种复杂嘅动物，喜欢同讨厌，本来就可以同时存在。”她缓缓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霍一，“理系一回事，感觉又系另一回事。唔出奇，唔可耻。”

        “霍一。”她轻声唤，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霍一放在膝盖上、紧紧攥起的手背。

        这是霍一在自我防备时通常会有的想法。

        而她，享受着这种被强烈需要、被暴对待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依然是鲜活的，有引力的，而非那个只能在舞台上扮演别人、台下必须完美无瑕的“齐雁声”。

        厌恶她的圆，却又沉迷于她此刻的锐利。

        无需争论，无需剖析。只要一点点的挑衅和引导，这个年轻而矛盾的女孩，就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所有情绪。

        她将茶壶轻轻放在茶几上，没有立刻倒茶，而是在霍一面前蹲了下来。

        原来如此。

        冰凉的指尖碰到温热的肤，霍一猛地一颤，像是被到一般，倏地抬起眼。

        齐雁声端着一壶新沏的热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霍一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低垂，神情晦暗不明，周笼罩着一层沉郁的气息，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力量剧烈抗争。

        她忽然想起刚才分析的剧本角色——李城对令狐喜的感觉。

        原来李城对令狐喜的复杂情感，其源并非凭空虚构，它本就源自于李城的创造者——霍一自己——内心深，对齐雁声最真实、最矛盾、最无法厘清的原始冲动。

        齐雁声……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文武生，是媒前滴水不漏的艺术家，是信奉并追逐着完美偶像的传统女，还是……这个私底下能轻易看穿她所有心思、用最轻描淡写的话语就能将她到失控边缘的、复杂而迷人的存在？

        齐雁声仰躺着，呼逐渐变得急促，眼神迷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嘴角却依稀噙着一抹极淡的、得逞般的笑意。

        “有时，接受比抗拒更容易得到快乐。”

        “冇咁紧张，”齐雁声的声音温柔得像眠，“亦都冇唸咁多。”